【喻黃】海水藍 04
*劇情參考自電影《7 Giorni》，並沒有看過，是預告片和影評化用
*膩膩歪歪，again
喻文州開門讓他進來，甚麼話也沒有說。
黃少天只在經過他時瞥了一眼，便理所當然的跨進門內，把手上的餐盤安置在桌上，態度自然得像這是他的房間：“坐啊。”
喻文州看得心情複雜，走了過來，卻沒有落坐，只是開口問了句：“怎麼了？”
看他沒有裝沒事的閒情逸致，黃少天也就聳聳肩，從原先安座的位置上站起來，直直面對他。“喻文州，我想清楚了。”
他笑了笑，在對方有些意外的表情裡繼續說下去。“你說我不能把要與不要兩手抓，可是我偏偏就想這麼做，我是來找你談條件的，你想聽聽嗎？”
他給了喻文州一小段時間消化這段話，看著他變幻莫定的表情發笑。只是儘管表面上裝得毫無所謂，實際上他心裡也是忐忑的像在打鼓，對於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毫無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過了好半晌，喻文州才開口：你說。”
黃少天小小鬆一口氣，但還是緊張，反應在表現上的事實就是說話的速度也快上幾分：“這麼說吧，我認為一段感情走到最後只剩下麻煩事，而你認為我沒有給你機會，情況看來是我們誰也沒辦法服誰，於是我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從現在到婚禮結束還有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我和你，我們就談這段時間，你可以試著說服我，我也會試著說服你，然後時間一到，或許，我們就會有一個答案了。”
他看了一眼喻文州，忽然覺得說出這些其實沒有想像中困難。“怎麼樣，你想試試嗎？”
這一串話說得喻文州頭暈腦脹，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想法已經夠天馬行空了，沒想到黃少天提出來的建議卻更加超乎尋常，簡直可以說是空前絕後。
黃少天的想法很簡單，用時間去證明一切。這本來沒甚麼問題，可他提出的卻又是一個這麼違背常理荒唐的要求，他理應沒有理由答應。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提議對現在的他來說，確實是有些讓人躍躍欲試的。
要動搖他的態度，勢必得先動搖他的信念。喻文州試過一次，間接地把兩人逼入了某種尷尬的境地，可現在卻是由黃少天本人親口說出來，程度上幾乎等同邀請，他實在無法忽視這個機會。
雖然內心充滿了不可思議，但喻文州仍然保持著完美的禮儀，只是略微挑了挑眉：“所以少天是把它當作一種試煉了？”
黃少天撇撇嘴，“反正你遲早得面對這一關的……如何，害怕了嗎？”
他笑得一臉無所謂，實際上卻密切注意著喻文州的一舉一動，這種小心翼翼的模樣推倒了喻文州心中最後一堵猶豫的大牆，高牆轟然塌裂，塵土飛揚，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這就要看你如何定義害怕了。”喻文州無聲的笑了笑，伸手一拉就把黃少天帶到面前，不顧其他，傾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對兩人來說畢竟來得有些遲了，黃少天反應過來後立刻就回應起他，舔拭和啃咬，加上得寸進尺的橫衝直撞，舌頭攪出嘖嘖水聲，顯得急切又色情。
室內很安靜，空氣裡的聲響被放到最大，明明是讓人羞怯的聲音，卻像某種催情的音樂，更加鼓勵了他們的舉動。
接吻一直到黃少天不小心撞掉了餐具為止。鐵製的刀叉摔在瓷磚地板上的清脆聲音彷彿某種訊號，他們不約而同的停止動作，卻有些戀戀不捨的仍然咬著對方的唇，或是輕啜帶著濕意的嘴角，連稍稍離開都有困難。
喻文州的手輕輕摟著黃少天的腰，遊走在他的側腹邊緣。黃少天被摸得癢了，邊躲邊笑，終於煞風景的開口：“別亂來，還沒吃飯。”顯得完全忘記一開始亂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能裝得這麼若無其事實在也是演技滿分，喻文州看他一眼，眼神半是無奈半是好笑，竟然大有一種無辜的意味。
黃少天沒控制住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在對方跟過來想要延續的時候退開，笑得很開心：“喂，我說認真的啊，你別換了個定位換人設，我剛剛都在想要怎麼和你說你才會答應，沒想到一把年紀了還能用用美男計，這品味也是挺意外的……搞得我肚子好餓，先吃飯先吃飯！”
喻文州聳聳肩，從善如流的退開，和他並坐在小桌兩側。
雖然滿嘴跑火車，但他還是可以看出黃少天的東拉西扯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這人特別有意思的一點在於好像把話當成了擋箭牌，一遇到問題就往後面縮，卻不知道透過很多其他的細節依然可以看出他真正的情緒，這層偽裝在他面前形同虛設。
只不過他不敢肯定的是，這樣的表現究竟是黃少天真正展現出來的，或者也只是他絕佳演技的一部份而已。
喻文州單手支著下巴，撈起餐盤裡的一顆豆子，笑道：“坦白從寬，說吧，你預謀多久了？”
聽他這麼說，黃少天先是搖搖頭，故作沒事的低下頭去撥弄盤中的食物，抬起頭來發現喻文州竟然還在盯著他看，哽了一下，舉手作投降狀。“行行行，我說我說，你別再盯了。”
“其實也沒有很早吧，大概是……今天早上？說實在的我也記不得了，沒甚麼預謀不預謀的，就是剛好想這樣做了而已。”
他聳聳肩，望過來的眼神突然變得相當犀利，但僅僅一閃而逝，快到來不及捕捉，轉眼又是嘻嘻笑笑的模樣：“難道你沒有這樣想過？”
“想是想過，只是不是用這樣的方式。”喻文州坦然承接，沒有絲毫窘迫。
其實他想的何止這些，早在黃少天初次對他表露出心情時，他便已經演算過所有的可能。只是，該說世事難料嗎，黃少天這一步倒是完全出乎他意料，迷迷糊糊的，竟然還真的就這樣把他繞進來了。
恐怕他也並不如自己以為的清醒吧。喻文州笑著想，摸摸剛才與他接過吻的雙唇，沒有再說甚麼。
心裡的疑慮說開，兩個人之間的相處立刻就變回原本無所芥蒂的模樣，甚至因為這個不言明的約定而更顯親密。黃少天甚至也不避諱地吃著吃著整個人就賴到他身上，整個人真像談起戀愛就沒形像的年輕小夥子，喻文州看了好笑，手上卻幫他穩住因為不斷移動差點掉到地上的盤子，標準的心口不一。
雖然這樣的關係只能勉勉強強沾個邊，但大概熱戀期還是有些加成作用。他們在平日生活上都不是這麼黏膩的人，畢竟年齡和閱歷擺在那兒，衝動和意氣用事都已經被磨練得更加內斂，也沒有甚麼值得展現的時刻。
可有些東西還是磨不掉的，譬如黃少天的直率、譬如喻文州的張口就來。
一頓黏黏糊糊的晚餐吃了快三個小時，摸到起火又等火退了下去，最後黃少天還是帶著他自己的那份餐盤拍拍屁股瀟灑走人，留給喻文州一句俏皮的晚安，還有一個濕淋淋的晚安吻。
按照黃少天的說法，他們這麼做是小別勝新婚，談戀愛要循序漸進不可躁急，一張伶牙俐齒連哄帶騙的說得頭頭是道，喻文州雖然覺得盡是歪理，卻意外的配合。
其實他們都知道，喜歡對方、渴求對方，本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偏偏又想把中間的過程拉長一些，用黃少天的話來說，就是“多享受這種心動的感覺一點”。
喻文州不是很同意他的看法，至少不是全方面的。但在其他面向上他也不得不承認黃少天的做法確實有其合理之處，他們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免重蹈覆轍，避免那些曾經讓他們無能為力的事情再度重演。
至少，不要是和眼前這個人。哪怕這只是一場約定，哪怕他們只有這短短幾天。
沐浴過後喻文州例常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內容是明天要準備的事項以及要跑的地點，他想了想，在結尾的晚安後面加上一個手機內建的愛心符號。
回訊片刻方至。他看著滿屏各式各樣、不同顏色不同種類的愛心，愉快的彎了彎嘴角。
隔天依然是忙碌的一天。早晨他們搭車去了一趟教堂，為了看昨天討論的佈置是否能實際的應用。由於這次的新人喜歡帶點西洋風的方式，因此整個婚禮會場分為室外式的禮宴場地和教堂內的儀式場地，撇除傳統的流水席型式，教堂外面一直延伸到馬路作為庭園咖啡座，零散的放置桌椅作為賓客休息交流的場所，雖然不如宴會場地的熱鬧，卻是小巧而溫馨。
黃少天花了一個上午和婚籌公司的人安排桌椅位置還有點心擺放方式，他心思巧，意見也多，來來往往的討論竟也花掉不少時間，一下是桌椅放太旁邊容易有安全顧慮，一下是點心放置離兩邊不同距離會造成困擾，喻文州看他逆著光忙碌的身影，恍惚之間突然有種如墜夢中的感受。
小島上的婚籌公司很久沒有接到這麼盛大又要求這麼多客戶了，雖然疲累，但助理小姐卻一直很盡心的和黃少天討論，甚至連喻文州偶爾提出的幾點意見也會斟酌採納，等到終於大致敲定了室外場地的配置方式還有桌椅擺設數量時，已經超過應該吃午餐的時間了。
只要不談及正事，黃少天還是很樂得和人保持親近的。他本來想邀請助理小姐一起吃頓飯當作大家合作愉快的報酬的，但對方卻有些歉疚的表示公司裡尚有企劃案等著修改，人走不開，恐怕必須辜負他的好意云云，同樣深受辦公室文化所害的黃少天心痛的表示理解，道別的樣子就像在送對方上戰場一樣，看得一直在一旁不作聲的喻文州忍不住笑起來。
“那現在呢？”他語帶笑意，問了問旁邊剛剛演完十八相送的人。“我們怎麼辦？”
“回民宿？隨便吃吃？我都行。”黃少天朝他笑了笑，一雙眼睛淘氣的瞇了起來。“彌補一下缺失的相處時間？”
“那也不錯。”喻文州拉住他的手，就近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吻。
後來兩人還是回到民宿，因為擔心過了飯點民宿便不提供餐食，還特別繞了點路自備民生所需。
天氣正好，打開落地窗還能聽見遠處海洋上海鷗鳴叫的聲音，喻文州和黃少天坐在小桌兩側，吃著吃著就想起了昨天最終未竟的結局，到後來也忘了是誰先點燃的戰火，再有意識時兩人已經倒在雪白的床上，吻得難分難捨。
都是情之所至，說不上是誰衝動一點。黃少天把頭埋在喻文州的肩膀裡直笑，好半天才望出頭來，眼裡晶晶亮亮的像染上一層水霧，然而其中的歡欣卻又滿溢得幾乎掩蓋不住。
來嗎？他這麼問，聲音卻硬生生地把問句說成了肯定句。
喻文州對他笑了笑，直接以實際行動回答他的問題。
大概是因為窗外陽光太盛的緣故，黃少天的腦海裡不合時宜的冒出了白日宣淫四個字，但往細節裡一想，他們午後還要再回到婚籌公司去核對品項，誰也沒有預料到午休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最終會演變成現在這種模樣，說是荒唐，其實卻又何嘗不是暗含著兩人共同的渴望。
他瞇著雙眼淺淺的哼了哼聲，所有的從容不迫只維持到喻文州輕輕退下他的長褲為止。
畢竟是兩人之間的第一次，黃少天還是有些緊張，這一切彷彿趕鴨子上架的奇妙轉變還是挺讓人吃不消的，就算他是始作俑者的身分也一樣。
他們擁抱、親吻，握者對方的需求互相撫慰，在最後關頭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喻文州問他是不是確定真的要這樣。
是不是確定要交出這麼多，在這段註定會結束的感情裡。
黃少天想自己大概是很煞風景的翻了白眼，動了動肢體，主動迎合上去。
深思熟慮過嗎？或許不然。他們都只是渴望著當下的幸福而已。
溫存過後他們差點錯過了下午的約會，抵達婚籌公司時少見的有些衣衫不整的狼狽，還好助理小姐忙著替他們整理品項，倒也沒看出甚麼不對勁來。
緊接著又是一下午的點算和安排，包括了賓客抵達後的接送、留宿與否等等問題，除此之外黃少天的朋友還提前寄送了一大箱包裹過來，裡面零零散散的甚麼都有，甚至有一套設計樣式較為簡單的婚紗，困惑得黃少天直接一通電話打回去，才知道這些只是她行李塞不下所以先寄過來的部分。
到底結婚是不是真的這麼麻煩、要準備這麼多東西，黃少天不確定，他只知道這幾天“代辦”下來自己已經快要可以出師了，直接換上西裝就可以步入禮堂的那種。
他望著那一包被他們拆得連原本的箱子都快看不見的包裹，有些無力又壞心的和喻文州說道，不如我們自己就把這個婚結了吧，勞心勞力，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喻文州只當他又在胡言亂語，配合的笑了笑，手上卻拿著策畫紙督促他進行下一道確認，一點心動的意思也沒有。
黃少天討了個沒趣，也就逕自哈哈一笑過去了。直到傍晚離開公司時，他才非常遲鈍的感覺到，這樣的玩笑對於他們彼此之間，似乎還是過分了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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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點去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