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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家/繁中
*喻黃不拆

【喻黃】夜上海(中)

*1930年代上海灘,紅牌歌手喻x富家子弟黃

*BGM:鄭秀文-浮雕(喻文州降調版/b站av16445560)

*(上)

本章有喻跳女舞,請自行避雷!




喻文州脫去了西服外套,白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上,露出一大段線條好看的小臂,閒適優雅的步出後台,落座在舞台側方最靠近樂團的雅座上。

黃少天聽到附近有人暗自歡呼著幸運,不得不說哪個不是這樣覺得的。雖然下了場的喻文州不會再唱歌,但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時興致來了就哼上兩句?再不濟能看著那張英朗俊俏的臉,總也是值得的。

幾名在輪台間小憩的舞女看見他出來,都是熱絡的上前去招呼了一下。不管是真的有交情的,或者只是想藉機沾他的光的,喻文州都帶著得體的微笑,溫和的回應。

相比在舞台上,下場後的喻文州笑起來感覺多了一分生氣,沒了表演間刻意要顧全大局的那種生疏,整個人自然許多,大概也放鬆許多。

黃少天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腦子一熱,就朝他走過去。

等到站在人面前時,他才恍然反應過來自己未免衝動,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喻文州坐在鋪了絨毛毯的實木椅子上,微微仰起頭,笑著問:“您好,請問有事嗎?”

他的語調偏軟,不像上海這地方的口音,卻又帶著點成年男子穩健的英氣,似春天草原上的風,很是好聽。

黃少天緊了緊聲,怔住似的脫口而出。“我要找你跳舞。”

幾乎是他一開口,原先聚集在周遭好奇著他要耍甚麼花招的人,不由都哄堂大笑,就連喻文州都露出了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的神情。

“小兄弟啊,你是第一次來吧,我們文州只唱歌,不跳舞的。”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畫著豔麗濃妝的舞女勾住喻文州的肩,以一種姊姊般的語氣說道。

其餘眾人跟著附和,又是調笑又是酸語,顯是將他當作沒見過世面的小毛頭,需要他們好好的教育教育。

更有不怕惹禍上身的,雙手沒規沒矩的就攀到了黃少天身上,柔著聲勸笑道:“你別灰心,文州不跳,還有我們啊。姊姊們最喜歡像你這樣單純的小兄弟了,別人要我們陪,我們還不肯呢。”

說完,又是一陣毫不掩飾的大笑。

黃少天有些懊惱,高音頻的聲音讓他感到煩躁,還有那些在他身上前後游移趁機楷油的手,他忍不住有些不爽。再加上喻文州始終都只是帶著微笑坐在一旁看他,心理上的挫敗讓他有些不管不顧起來,眉頭一皺,竟也像那些飛揚跋扈的紈褲子弟一樣,任性的放肆了起來。“我在和他說話呢,又不是和妳們,能不能安靜些,別來這裡嘰嘰喳喳的。”

有人發出不屑的嗤笑聲。

“唷,還挺兇,是頭小獅子呢。”

“我看大概是外強中乾,是隻紙獅子。”

他的反駁只換來了加倍難聽的嘲笑,黃少天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胸膛隨著情緒劇烈的起伏,眼神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卻看不出究竟是怒火還是失望。

反倒是喻文州被他勾起了興趣,稍稍請“姊姊們”讓開一條路,看著仍然目不轉睛盯著他的黃少天,問道:“您怎麼稱呼?”

“我叫黃少天。”他閉了閉眼睛,心想反正已經走上絕路,不如就這樣把這齣鬧劇演完。

“黃少……是吧?”喻文州複誦,聲音裡還是帶著笑。“不好意思,我不跳舞的。”

他話一落,還來不及給黃少天反應,原先因為他開口而削減下去的嘲笑聲倏地又響了起來,甚至還能比剛才更尖酸刻薄。

他們的騷動很快吸引來了舞廳經理以及和黃少天一同前來的夥伴,看他一臉吃瘪的模樣,再對應周遭小姐毫不留情的嘲諷,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是黃少天不自量力惹來的禍,交情比較好的便上前去稍稍寬慰他,比較普通的則是立在一旁,一臉不屑的看著好戲。

黃少天自知理虧,喻文州的行事風格他多少還是有所耳聞,但就這麼打退堂鼓顏面上實在不好看,心裡也著實不願,只好像根木頭一樣倔強的在原地立著,死活不肯妥協。

畢竟是花錢的客人,真讓人拂興而去也說不好過,舞廳經理連忙趕開了幸災樂禍的小姐們,湊上前來,陪笑道:”這位爺,不好意思啊,她們平常都給嬌縱慣了,說話沒輕沒重,您可千萬不要往心上去。不過文州確實是不跳舞的,這點是他的規矩,我們也勸不來,還望您多多包涵啊。”

他說著,又像想轉移話題似的擺擺手。“您看我們這兒這麼多小姐,哪個不是花容月貌,沓起步來曼若神仙,不如您挑挑,要是看中意的給您免了票,當作是賠禮?”

經理一臉殷切的看著他,黃少天卻只覺得反胃。他已經從剛才那種不理智的情緒裡清醒了,現在看著這些虛與委蛇只覺得厭倦,轉頭向經理討來了一沓舞票,數也沒數,全部塞到了喻文州眼前。

經理原先以為他終於放棄了,正興高采烈地為他捧來了舞票,沒想到他竟然轉頭又回去招惹這個難纏的主,一時間愁得只想嘆氣,話都說不完整。“哎,您這是……”

黃少天沒理他,眉目如光,望著明顯有些訝異的喻文州,不怎麼抱希望卻仍然懇切的說:“這些舞票,我想也夠買一個舞女一晚上了。我就用這個當作誠意,和你問一句,肯不肯陪我跳一支舞。”

他的舉動在周遭好事者的眼裡看來無疑找死,尤其是那些曾經親眼見過喻文州是怎麼把那個實業家扭送出百樂門的人。就連原先上前去寬慰他的同伴,在看到他如此不聽言勸一意孤行後,也只能默默搖頭嘆息。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這個深藏不露的歌手,這次會如何對付這個不識好歹的富家子弟,就見他拍拍衣服下擺,站起身,朝著眼前的人微微笑。

“好啊。”他這麼說。

所有人都愣住了。

黃少天同樣震驚,甚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直到喻文州的手越過那疊舞票,輕飄飄地握住他的手時,他才如同被澆了一盆水一般的醒了過來,在滿心的訝異與不可置信中,牽著喻文州的手走下舞池。

全場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唯獨弦樂團的樂聲不曾間斷。滑順的三拍正是適合跳華爾滋的節奏,喻文州勾著他脖子,問道:”你會跳嗎?”

黃少天點點頭,抿了抿唇,滿腔的疑問正想開口,卻被對方逮著了先機,腳步一跨,引動著他在舞池裡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旁觀的眾人直看得眼球都要掉到地上去。一向油鹽不進、酒露不沾的喻文州,竟然答應了舞約,甚至紆尊降貴的跳了女步,這種事情放在十分鐘前都只像是夢話,誰能想到如此迅速的便能體會何謂如墜夢中。

黃少天自己只怕更加意外。他畢竟是家裡栽培過的二代,社交舞就算跳得不是頂尖,至少也算可圈可點。此刻握著喻文州的手,一顆心卻像打著鼓似的,咚咚咚,幾乎讓他害怕對方會聽見。

喻文州的舞跳得出乎意料得好,那些輕巧而細碎的步伐踩起來一點也不含糊,旋轉的弧度堪稱完美,就連彎腰的身段也顯得頗具深意,比之當紅掛牌的幾個舞女,竟然絲毫不遜色。

他在跳舞的時候有股打骨子裡透出來英氣,哪怕腳踩的是容易讓人認為柔弱的舞步,他也硬生生的把它化做了半分瀟灑,半分自如,看著格外賞心悅目。

尤其致命的,是兩人相差無幾的身高。每當兩人視線交會,或者別開眼神時,黃少天總會錯覺自己觸碰到了喻文州,可能是臉頰,可能是唇,他沉浸在無法辨證真假的猜測裡,臉上倒是很誠實的先紅了一片。

一旁的好事者早已閉上嘴巴,就算再有酸語大概也傳不進舞池裡的那兩人耳中。沒人理解喻文州究竟是怎麼想的,也沒人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大少爺究竟何德何能,能說得這個紅牌歌手願意打破規則,下場伴舞,甚至甘願降格自己,做一朵陪襯花。

舞曲結束的時候,沒有掌聲。大多數的人還沉溺在這件事帶來的震憾和享受中,回不了神。少部分有心人士則開始以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低聲快速的交流著情報,試圖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黃少天直到出了舞池才想起要放開喻文州的手。他望著眼前眉目溫和,眼神帶笑的人,心中的疑問和激動蓬勃生長,瘋狂的想找到一個發洩口,最後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為什麼答應我?”

喻文州但笑而不語。

舞廳經理直到此刻才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吼吼的拖著矮胖的身軀湊到兩人身邊,第一步就是先把喻文州拉開,然後對著黃少天陪笑道:“哎,您說,這舞都跳完了,再聊下去可就得算鐘台了啊。”

畢竟是商業人頭腦,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然而黃少天急於在喻文州身上找到一個答案,口不擇言之下,竟然說出:“多少錢?我買!”

此話一出,原先已經因驚訝而緊繃到極致的氣氛再一次的飆升上了新高度。現場已經有不少人為了黃少天的大膽捏一把冷汗,這位紅牌歌手畢竟不是顆軟柿子,就怕他哪句話聽不過耳了,轉頭就把人給扔了出去。

雖然不是沒人明示暗示過想買喻文州的鐘台,但這還是第一次當著本人的面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饒是在舞廳打滾多年的經理突然都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眼神跟著眾人一同往喻文州身上看去。

喻文州撥著額前碎髮,漫不經心地問:“曉紅姐一輪的鐘台要多少啊?”

經理下意識報了一串數字,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後倏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就這麼算吧,曉紅姐的鐘台費已經是最高的了。反正我看這位黃少缺的也不是錢。”喻文州微微一笑,修長的食指勾勒出對方的臉部曲線,最後在下顎處輕輕一勾,像貓一樣,撓得黃少天頭皮發麻。“而是缺個人陪。”

 

黃少天和喻文州的事,只花一晚上就傳遍整個上海灘。

隔天百樂門一開門營業,立刻便湧進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是經銷外貿的富商,或是機械場的小老闆,清一色全都指名要喻文州作陪,忙得舞廳經理焦頭爛額,鞠躬哈腰的陪笑到臉都僵了,還是沒能成功勸退如浪頭般一疊一疊淹沒過來的人群。

而身為風暴中心的喻文州,則是平平常常的演唱完了兩首歌,不顧台下震天價響的挽留聲,微微一笑,往後台一躲就不知窩哪去了,直到營業結束都找不到人。

如此一來二去,聰明人立刻就看出喻文州當天的舉動絕非對於自己的妥協,而是針對黃少天的特例。

他仍然是他們所熟知的那個不為外務所動的歌手,但在裝點得溫和平靜的表象之下,已經有甚麼開始逐漸破裂。

至於身為事件另一位主角的黃少天,則是在家裡被關了一天禁閉。他受到的指責無非是招惹了這麼一個麻煩人物,讓黃家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現在再多上一筆莫名其妙的不白之冤。

然而知子莫若父,黃父一看黃少天臉上那種藏都藏不住喜悅和得意,就知道自己即使說破口舌也是白搭,只怕這小子的心思半點兒也沒留在這兒,早就飛到百樂門的舞台上去,恨不得自己變成那支麥克風才好。

畢竟家族的事,再怎麼轉也不會第一個落到他頭上,黃父也就是訓誡一番,意思意思的關他一天,倒不真的期待他會因此有所改變。而黃少天確實也如他所預料,出了門的第一件事便是往百樂門去,這次自己摸熟了門路,一點猶疑膽怯也沒有。

黃少天要去百樂門的事,這次倒是先一步的被賣了消息。一時之間好奇的、看熱鬧的、探究真偽的,一群又一群的人跟著光臨了百樂門,把原先就已經熱鬧的舞廳擠得水洩不通,空有滿口袋鈔票也進不去,只能對著緊閉的大門吹鬍子瞪眼睛。

所有人都在好奇,這是僅會發生一次的奇蹟,或者是包裹在名為“黃少天”的身分下,百試百靈的萬靈丹。

其實黃少天心裡也很忐忑。那天他到底沒有問出喻文州為何會答應他,雖然他並不認為那會只是一時興起的舉動,但畢竟未得本人親口證言,自己再怎麼猜都是臆測,難免還是有些慌張。

儘管舞廳擾擾嚷嚷,喻文州登台的時候還是成功的讓所有人都噤了聲。音樂的渲染力總歸是精神層面的東西,哪怕是再想要從他們之間挖到第一手八卦的人,在喻文州開口唱著歌的那幾分鐘裡,也都沉浸在輕柔樂鄉中,想不到那方面去了。

不曉得是不是刻意,喻文州今天唱的曲子都是比較柔美的調子,平平緩緩的像一把羽毛扇一樣,把因為黃少天的出現而躁動的舞廳安撫得服服貼貼,熱血都跟著冷靜下來。

可黃少天的血沒有冷。樂團落下最後一個音時,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光是這個動作便讓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舞廳再次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黃少天裝著沒有看見那些朝著自己而來、赤裸裸的刺探目光,腳步堅定的向著舞台走去,乾脆直接站在舞台的階梯旁,目光直視台上的喻文州,微微伸出一隻手。

喻文州會意一笑,放下麥克風,理了理衣袖,朝他走來。

第二次。

喻文州第二次應了黃少天的邀舞。甚至是在沒有舞票的情況下,就直接從舞台和他步入舞池。

到這時候,即使是最遲鈍的人也明白過來,喻文州的所作所為是有目的性的,是只針對一個人的。他們不約而同的將審視的眼神投向了黃少天身上,試圖憑著印象猜測這名富家子弟身上,究竟有甚麼值得他如此花費心力、甚至打破一直以來恪守的規矩,也要去得到的東西。

然而左思右想,黃少天充其量和一般的闊少爺並無區別。儘管相比那些成天窩在家裡的金山銀山下,仗著財勢不學無術、橫行霸道的紈褲子弟,他的外在形象確實是好了些,但比之更優秀的卻也大有人在,黃家的勢力也遠不及上海灘最具勢力的幾大家族,當真是想破頭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地方打動了喻文州,讓他願意作出如此變化與犧牲。

越是讓人不解的問題,便會讓人越好奇。黃少天和喻文州的事,一時被傳得滿城風雨。

有人說喻文州是看上了黃家的財產和黃少天好欺負,才挑了個這麼不軟不硬的柿子下手。也有人認為是黃少天主動提起邀請,大概又是個被迷得神魂顛倒而最後敗光家產的例子。

紛紛飛飛的流言,猜測眾說紛紜。喻文州的名氣加上有心人士的惡意挑弄,讓這些流言很快就從單純的看戲轉變為言語中傷。有看不過喻文州名氣大的,便說他靠得是還不錯的長相和某些見不得人的技術,給自己弄來了個金主,也有嫉妒黃少天獲得青睞的,便嘲笑他包養了個天天出去為人賺錢的小白臉。

而那些自身利益不受干擾的人,則把這件事當作一樁趣談,成了茶餘飯後定要反覆說說的話題。

但無論外界流言傳得多天花亂墜不切實際,事件中心的兩人既沒有澄清,也沒有否認,只是依然故我的維持著這個模式,在表演結束後由黃少天邀舞,再買下喻文州一整個晚上的鐘台。

過了最初的膽怯勁兒,黃少天偶爾也會在舞池中跳跳女步,或是和喻文州跳雙人舞。他的社交舞水平是真的不錯,從朋友口中聽來他和喻文州跳舞時英姿颯爽、風朗神俊,模樣很是好看,直把黃少天誇得鼻子都要翹上了天。

他沒有來百樂門的日子,喻文州在演出後便乾脆就也不做停留。從來沒有人知道這位歌手不在舞廳裡時,究竟都去了哪裡。他的觀眾不知道,經理不知道,就連黃少天也不知道。

他們的所有交流僅僅只限於那座璀璨的夜晚堡壘之中,既不逾矩,也不強求。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現在如果要到百樂門聽喻文州演唱,最好選黃少天也在的時候。先不論表演是否會有差別,光是能多看喻文州一晚上,就已經不算虧。

而那些鬧得沸沸揚揚的蜚言蜚語,隨著時間過去得不到證實,便也慢慢的消停下來,終於消聲匿跡。

一切似乎又走回了原樣。在這思想娛樂快速更迭的上海灘,熱情和新鮮總是燃起的快,也熄滅得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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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百樂門和喻隊跳舞啊!

再重申一次!沒有做很詳細的歷史考據!本質是篇爽文!大家看看開心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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