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黃】海水藍 10
*劇情參考自電影《7 Giorni》，並沒有看過，是預告片和影評化用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將賓客全部由碼頭導引至教堂後，他們的任務至此算是告一個段落。接下來便是今天兩位主角的場合了。
新娘穿著一襲白紗出現在紅毯一端時，原先還有些吵雜的教堂立刻就安靜下來了。結婚進行曲從雪白的三角鋼琴中流瀉而出，新娘挽著父親的手一步一步走上紅毯。佈在走道兩側的百合花在陽光照耀下溢出淡淡清香，整個畫面平和寧靜，莊嚴而神聖。
喻文州注意到黃少天有點緊繃，神色介於感動和不捨當中，便不著痕跡的拍了拍他的手，權當安撫。
終於伴隨著進行曲的結束，兩人走到了紅毯另一端。新娘和父親擁抱了一下，難免有些激動，尤其是他將握著的手送到早已等候多時的新郎手中時，幾乎就能看見她眼中的淚光。
但那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握住新郎的手後，這對新人彼此相視一眼，像是得到鼓勵一般，都露出了一種堅定而雀躍的笑容，手牽著手走向牧師台前。
他們在朗誦誓詞的時候，喻文州有些走神。誓詞並沒有經歷太大變動，差不多還是他那天下午聽過的那一套，因此，不可免的，黃少天的身影也跟著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也許是因為氣氛的關係，也許不是。他側過頭偷偷看了一眼並肩站在他身旁的黃少天一眼，心中不可抑制的湧出一股柔軟的鈍痛。
他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也自認還算了解這些狀態，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黃少天一樣，能帶給他這麼大的情感衝擊與反思。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深怕一失足便萬劫不復。可同時每一步卻又踩的大膽無比，只希望可以抓住任何一點可能。
他第一次知道對於一個人的感情可以濃烈到如此矛盾複雜，然而卻又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原來他不是感受不到，而是不曾遇見。
婚禮的掌聲拉回他的注意力。台上的新郎新娘已經交換了誓詞與戒指，正在大家的起鬨下幸福的擁吻在一起。
黃少天站在他身旁，拍手拍得特別用力，激動的好像隨時就會蹦上台去一樣。喻文州看著好笑，出於禮貌及祝福，也跟著獻上自己的掌聲。
大概幸福是最容易傳染的情緒，整個教堂內洋溢著的喜悅，竟連方才那些稍嫌沉重的心緒也被沖淡下去，與高昂的氣氛揉合在一起，微妙的平和成了讓人唇角帶笑的安心。
儀式結束後，賓客及新人們便將場地由教堂內轉移至室外。此時教堂外的空地已經擺上精緻的餐點和點心，粉白色的禮桌和座椅交錯間雜在綴飾用的花架之中，看來親切又溫馨，許多人等不住就瀏覽了起來。
他們安排的本來就是類似西方庭園婚禮的形式，自然沒有那麼嚴謹的主客之分。新娘新郎的幾個同學轉眼就鬧上了，雙方長輩也藉著這個機會和許久未見的親戚搭上線，一時享用食物的、聊天的、嬉鬧的，氣氛一片和樂融融。
為了避免太過忙碌，他們在典禮前多少都吃了點東西墊肚子。果不其然剛閒下來沒多久，黃少天就被新娘拉去介紹，消失在湊成一群的人堆裡。喻文州也免不了和一眾親戚噓寒問暖，禮貌地進行著不失禮也不唐突的交流。
幾輪過去，等到再次有空閒的時候，反倒是身為今天主角的人湊過來了。
“文州。”新郎朝他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杯宴席上提供的飲料，打了聲招呼。
“表哥。”喻文州接過杯子，和他的輕輕碰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次真的謝謝你啊，沒有你幫忙我今天大概就不能這麼悠閒的站在這裡了。”新郎笑著說，聲音裡滿滿都是愉悅。“辦之前還不覺得，真的準備起來才發現怎麼這麼麻煩。”
“不客氣。所以大家才說婚禮是人生重要的里程碑吧。”喻文州笑了笑，舉杯。“新婚愉快。”
“謝謝。“新郎也舉起杯子搖了搖，隨即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在注意他們後，才用一種像是他們以前在謀劃惡作劇主意時的低音量開口。“文州啊，我問你一件事。”
喻文州不明所以。“嗯？”
“就是，你和那個黃少天……？”他的表哥隱誨的提出了問題，還像害怕冒犯到他一樣的留了懸念。
喻文州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想通之後又覺得有點好笑，連結黃少天之前的表現，調笑道：“這該不會是老婆大人的第一個指示吧？”
他的表哥一臉被戳穿了的表情。“哎，也不是。其實我本來沒注意的，是她和我說了我才留上心，可是又看不出來甚麼，自己也好奇，只好來問問你。”
喻文州淡淡的笑了下。“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八卦。”
“可能是被傳染了吧。”對方聳聳肩，看他似乎沒有很排斥談論這個話題的樣子，便大著膽子的問了：“所以你們，真的有？”
“你可以這樣理解。”他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結果反而是問問題的一方被他的坦承驚訝了，好半晌才回神。“你就這樣承認了？奇怪那她到底在神神秘秘甚麼，跟我說有問題叫我自己去挖，莫名其妙。”
喻文州看著這個表哥懊惱的樣子，也覺得好玩，半真半假的丟了個球。“說不定她說的是對的。”
“嗯？”這次換他的表哥意外了。“真有甚麼問題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不是原本閒聊的樣子了。喻文州知道這個表哥對他一向非常關心，會有這樣的轉變顯然是留意上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和黃少天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卻也真不知道對別人應該從何說起。
“……算不上是問題吧，我還在努力。”最後他回答了一個相對折衷的答案，說不上是甚麼心態，也許只是安撫的成分比較多。
但終究是被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的表哥上下打量他一眼，稍微笑了下。
兩人畢竟是屬於親戚之間相處比較熟稔的，有時候只要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意思，倒也省去不少交流帶來的問題，讓對話變得直接有力。“你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對吧。”
喻文州微微垂下頭。“嗯，我自有分寸。”
“那就行了。“他的表哥拍拍他的肩，像是為了鼓勵似的稍稍加重力道，有種沉甸甸的真實感。“來沾點喜氣，讓你一切順利。”
喻文州也跟著笑起來。“希望吧。”
他們的對話剛到一段落，新娘正好也和一大票親朋好友們晃到這個地方。被迫被抓著繞場一周的黃少天，一看到和喻文州待在一起的新郎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抓著對方的手往新娘身上塞，飛一樣的溜到喻文州身旁躲著。
新娘也不是真的要抓著他不放，嫌棄的評論了句“見色忘友”後就牽著自己的新婚伴侶走了，留下黃少天在背後使勁對她扮鬼臉。
喻文州看得哭笑不得，好說歹說了半天才讓黃少天炸起來的毛順了。
“我知道她就沒安個好心眼，甚麼‘我幫你介紹啊，這是某某某’，或是‘這是誰誰誰的姊姊，人很漂亮，個性也好’，以為我在相親嗎？”黃少天看她走遠了，才安心的探出頭來，拍拍被自己弄皺的西裝下擺，小聲抱怨。“自己結婚就拉大家跟著起鬨，真是。”
“她也是開心。”
“唷你還幫她說上話了。”黃少天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都還沒追究你拉著新郎貓在這種角落是打算做甚麼，坑人呢？”
“不是。”喻文州笑，替他把身後折起來的衣擺抓正。“很久沒見面，聊聊天而已。”
“聊天需要躲起來，我不信，你們肯定在說甚麼大事。”黃少天挑眉，抓住他上下打量，嘴邊帶著一抹顯眼的笑。“是不是在說我今天特別帥，看起來氣質非凡？”
喻文州知道他只是好玩，從善如流。“少天很帥，不過這種日子就不要搶新人的風采了吧。”
得到滿意答案的黃少天嘿嘿一聲放開他，眼尖的注意到群眾開始往中央聚集，看了眼時間。“是不是到那個甚麼遊戲的環節了啊？”
喻文州也跟著看了看錶。“差不多了，你要過去嗎？”
“當然，這種熱鬧豈可不湊。”黃少天咧開嘴笑，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瞇在一起，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純粹的喜悅，興致高昂。“你也一起來吧，機會錯過可惜啊！”
說是遊戲，其實就是大家熟悉的搶捧花和襪套的活動。因為辦的是西式婚禮，模式也仿照西方婚禮，由新郎新娘各自背對著群眾，然後將襪套或是捧花拋出，搶到的人就是最有機會下一個結婚的人。
雖然知道搶不搶得到和能不能結婚完全不是一個問題，大家的興致仍然很高，尤其是混得最熟的大學朋友們，起鬨的、吹口哨的、叫好的，一時間各種聲音交錯，場面歡騰不已。
新郎拉開新娘的裙子取下襪套時，歡呼聲達到高點。所有還沒結婚的人全都往新郎身前湊，喻文州和黃少天也被人潮帶得稍稍往前了一些，就看新郎揚了揚手上的襪套，轉過身，用力向後丟出去。
最後由那群同學中個子最高的一個拔得頭籌。他在一眾朋友們的嬉鬧調侃中洋洋得意，攬住身旁的女朋友狠狠親了一口，喧鬧聲就更大了。
接著輪到新娘丟捧花，這次湊上前的則是女性居多，其他人皆自覺的退出可能的範圍裡，為她們留下空間。
但不曉得是新娘太緊張，還是他們估算有誤，當她轉過身將捧花拋出的時候，捧花並沒有落在他們預期的那個範圍內，而是越過等待捧花的人們，落到稍微遠了一點的地方。
黃少天睜睜的看著捧花落到自己身旁，喻文州的腳尖前。
氣氛有一剎那的靜默，但接著喻文州便彎下腰拾起了那束捧花，握在手上晃了晃，朝大家露出禮貌的笑容。
掌聲和歡呼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來，大家依然毫不吝嗇的給予祝福，該有的口哨和調侃也是一個不缺。喻文州在大家的哄笑聲裡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不著痕跡的轉過來看了他一眼。
黃少天覺得有甚麼在眼前轟然而碎。
他在那雙眼睛裡只看見自己的樣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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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一更，忙到快...死......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