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

 

暫時不接生賀外聯文,感謝詢問!
*灣家/繁中
*喻黃不拆

【喻黃】深白色(上)

*醫生x不良,百日day57的衍伸

*技術支援(?) @若非今夕 ,但是雖然有技術支援他還是充滿了Bug,請大家無視就好orz




每個學校都會有些傳說中的人物,可能是好的,可能是壞的。在以升學為最終目的、除了讀書外毫無樂趣的校園生活中,這可是絕無僅有消遣時光的良好談資,只要掌握了一點,就足夠在別人面前囂張好一段時間。

無論是哪一班的誰又拔得了這次考試的頭籌,或是哪一班的誰又打架惹事被警告,這些故事在學生的口耳間被相傳成了千百種版本,人物形象也變化萬千,甚至被鋪上極度誇張的濾鏡,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真實的故事是怎樣的,卻記住了那些主角的名字。

不過現實,畢竟不如故事那樣順遂容易。


黃少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來者絕對不懷好意。

他環視一圈,三個人,大概都是高三的,人高馬大,拿著幾隻木頭球棒,拳頭捏得喀喀作響,一副要他好看的樣子。

他是轉校生,高一下學期的時候轉進來的,用一些流傳甚廣的故事來說就是“一個嶄新時代的開端”,本人倒也從來沒有認真糾正過這種說法。

黃少天自己清楚,他並不是世人口中的“好學生”,甚至可以說是學校眼中的麻煩人物。事情起因發生在他入學的第一天,一群高年級學生仗著有點身高和靠山,在學校胡作非為慣了,很自然的就把矛頭轉向初來乍到的新生,言辭之間毫不客氣,說沒兩句就要動手。

黃少天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眼神挑釁。

後來的結果是他們全被送進了訓導室,黃少天不過臉上帶了些擦傷和瘀青,和他敵對的那個頭頭卻是先在保健室待了整整一下午,才有辦法靠著扶持走進訓導室。

從那之後關於他的流言就在校園裡傳開了,麻煩也隨之而來。他本身並不是會主動挑事的人,可是只要有人動到他頭上,他也不會隱忍姑息。

但他偏偏又和那些遊手好閒專門鬥毆的問題學生不一樣,該上的課一門不缺,該有的出席一科不少,也從來不聚眾結黨,或是公然違規。就是成績勉勉強強、差強人意,老師們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不離譜的範圍裡裝作沒有看見。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遲早有一天會引來報復,哪怕他已經脫離了新生的的身份升上二年級,怕倒是不怕,只是覺得有些麻煩。雖然他自詡戰力堅強,但以一敵三,而且是在對方持有武器的情況下,勝算不大,大概也討不了多少便宜,最後勢必得鬧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克敵制勝做不到,讓對方掛點彩還是可以的。畢竟別人都讓他難過了,他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到哪裡去。

棍子打下來的時候,黃少天反射性地躲開,抓住木棍末端就順勢把人甩了出去。曾經有人說過他打架的樣子就像一頭獵豹,出手準狠,善於把握機會,可卻從來不會失了冷靜,和他對打除了得應付層出不窮的花招以外,還得面對這種無聲無息卻更讓人喘不過氣的精神壓力。

但無論被形容的多麼逆天,那畢竟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此刻他以一敵多,雖然不至於馬上就被擊潰,卻也沒能讓他佔上甚麼風頭。他的嘴角已經被撕裂一小道傷口,正微微滲血,身上也有許多被棍棒砸出來的瘀痕及擦傷,情況看起來並不樂觀。

不過同時他也繳了對方的械,還把人給逼到角落,黃少天看著那浮腫的臉頰,覺得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他舔了舔嘴唇,正想再上,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老師!就是這裡,有人鬥毆!”

空氣沉默了一秒鐘。黃少天挑釁的望著對手,絲毫不受影響。

可那三個高三生就沒這麼坦然了。這個年紀的學生多少還是會顧忌老師的權力,何況又值畢業前夕這種關鍵的時刻,不管是基於怕麻煩,還是基於那些微的恐懼,他們三人最後還是就此罷了手,狠狠的啐了一口,加速離去。

黃少天聳聳肩,也不追、也不介意,隨手擦了把傷口,反而是把視線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好奇是哪個老師和同學那麼不怕死的想當介入的第三方。

然而他等了半天,卻只看到一個男學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手上抱著一本筆記,制服整整齊齊的扎進褲子裡,一臉淡然地看著他。

“老師呢?“黃少天問,東張西望。

“沒有老師,那是我編的。”對方回答,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不過倒是出乎意料的關心他。“高年級欺負低年級本來就不對,我看你落在下風,所以才出聲幫了一把,你如果覺得我多管閒事就算了。”

“雖然確實是多管閒事,不過還是謝謝你啊,那群混蛋打人有夠痛的……”黃少天罵咧咧的說,低頭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突然想到甚麼似的抬起頭。“哎對了,你叫甚麼名字啊?”

對方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奇怪。“喻文州。”

名字一報上,黃少天立刻就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了。喻文州,年級第一,無數次出現在各班老師口中的模範學生,品學兼優,文武精通,是標準別人家的孩子,會被家長裱起來奉為圭臬的那種。

這種人在印象中通常帶有一定程度的傲氣,尤其是面對幾乎是他相反詞的人時,反過來卻也一樣。但黃少天只是笑了笑,語氣裡的調侃更勝過敵意一些。“想不到,優等生也知道說謊騙人。”

喻文州再次被他的反應意外,揚了揚眉毛,卻沒有回話,逕自抱著自己的筆記本走了。


黃少天之所以會成為一個傳說,不只是他的硬實力,還有明明敵人那麼多,朋友卻也少不了的交際手段。

這點,喻文州在聽過那麼多關於他的消息之後,總算是親身體驗到了。

他看著明明就在不同班級,現在卻坐在他的桌子上和班上同學有說有笑的黃少天,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自從那天之後,黃少天便以還他恩情的名義頻繁地出現在他的周圍。午休時、下課間,偶爾只是路過一面的招呼,偶爾也能和他勾肩搭背的從教室晃到販賣部。

和他不同,喻文州待人處事之道雖然正經些,但也冷淡些。儘管並不是沒有交好的同學,但確實沒有像黃少天這樣自來熟到彷彿他們已經認識了八輩子一樣的熱情,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一開始他是有些困擾的,尤其是別人若有若無的探究目光。但後來不知怎麼的也就慢慢習慣了,黃少天的直率和坦然像是有感染力一樣,能過濾掉那些顧慮和違心的客套,把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也許不到掏心掏肺的地步,卻至少是喜歡相處的自然舒服。

甚至連他聽到黃少天大言不慚的“喻文州是我罩的,你們誰也不準惹他”時,也只是瞇著眼睛笑了笑,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這段情誼沒有人刻意維持,卻也平平順順的成長到高三。高三的作業多,升學壓力重,即使是喻文州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不過就算如此,他仍會抽出一些時間關心黃少天的狀況。

雖然升上高年級之後,校內就不太有人再敢找他麻煩,但畢竟名聲擺在那裏,他還是三天兩頭的就把自己搞得一身傷,大考前都得靠喻文州幫他補習才有辦法通過。

每次喻文州看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都想開口勸勸他別再這麼逞兇鬥狠。然而一觸及那雙吊兒郎當、卻又帶著某種不可抹滅的堅定的眼神時,他就知道即使他開口了,對方多半也只會笑著敷衍,然後依然故我的繼續下去。

他們畢竟沒能互相說服得了對方。

畢業之後,喻文州藉著班長職務之便留意了一下黃少天的去向,一所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很差的學校。畢業典禮那天黃少天又熟門熟路的摸到他們班,和他像往常一樣的聊了會兒天。他對待離別的態度很淡然也很瀟灑,直到那個晚上回家之後,喻文州才發現自己居然連他的電話也沒有留。

與他不同,畢業之後喻文州上了一所挺不錯的醫科大學,持續忙碌的學業讓他很少時間想起已經過去的校園生活,就連難得組織幾次的同學會也都因為課業關係只能缺席,本人對此雖然抱歉,卻也無能為力。

重新連繫上以前的同學們,是他大學畢業以後,申請住院醫生時。時隔幾年,隔閡難免有,但畢竟是曾經朝夕相處、一起努力的夥伴,幾次聚餐的時間就把大家的交情從記憶裡拉了出來,言談熱絡,話題投機。

喻文州曾經在談話間問起了黃少天的消息,不過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這些高中時的“風雲人物”總歸帶有點不成熟的色彩,很多人隨著年紀成長、成熟,看待這件事的角度也不若以往單純或覺得有趣,就這麼斷了聯繫似乎挺情有可原的,他也不是非找到黃少天不可,於是話題便這麼不了了之。

但有些緣分,越想尋求便越找不到,相反的不那麼執著時,反而就會將他送到眼前。

事情發生在某天傍晚,那時他已經看診完最後一位病人,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護理師忽然通知他有個患者臨時轉到他的門診下,讓他再稍微多待一會兒,晚些再走。

門診之間互相支援不算太罕見的事,喻文州擺擺手讓他們慢慢來,復又重新坐回位置上,順手拿起病歷閱覽起來。

上面熟悉的名字讓他有些意外的張大了眼睛。

“唷,好久不見,你一點都沒變。”

明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隨後,走進一個他熟悉、卻也不那麼熟悉的人。

是黃少天。


喻文州雖然設想過與黃少天的重逢,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他安靜而慎重的為他檢視傷處,不自覺的保持著沉默,反而是黃少天一點也沒有時間隔閡帶來的架子,小小的診療間裡全是他歡快的聲音,叨叨絮絮地說著。

“我們幾年沒見了?好幾年了吧,唉我說你就太不厚道了,過命的交情啊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你也太絕情了吧?不過我好像也就過的一般般,真要說還真的比不上你,喻大醫師啊,我在門口一看牌子就猜是你了,果然沒錯,你這名字確實少見,想撞名都沒辦法。說起來當醫生很累吧?雖然說你一點都沒變但歲月還是無情啊,我們倆年紀也沒差多少,你看起來倒是老得比我還快啊……啊不能說老,是穩重、穩重。”

喻文州稍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剛好對上他移過來的眼神,視線忽然像是水晶迸裂開來一樣,晶晶亮亮的落了一地。

黃少天說得也沒錯。喻文州做為半菜不菜的新進醫師,總是得想方設法地把自己打扮的老練一些來免去必會受到的質疑。好在他性格也不輕浮,人老老實實地往那邊一佔還是挺有公信力,青年時期還能偶爾看見的張揚被收得一點也不剩,溫潤的像塊玉,微笑的頻率增加,氣質卻反而更淡漠了。

黃少天藉著他替自己檢視腳傷的姿勢之便,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他的側臉,收起最後一句評論沒有出口。

當然,也變更帥了。

他小心翼翼的檢查完,一直在嘮叨著瑣碎小事的黃少天才終於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等著醫生大人發落。

其實喻文州多少還停留著久別重逢的尷尬,所以一直沒開口,放任他說。但他眼下這副模樣,和當初等著人幫他解答不會的數學題時的模樣竟然重疊出了幾分相似,他愣了愣,終於開口說出相遇之後的第一句話:“好久不見,少天。”

黃少天本來正經的等著,聽到這句話忽然一愣,在期望與現實的落差之中掙扎了好一會才慢悠悠的回嘴:“不是吧,你反射弧這麼長的嗎?這是我踏進來之後和你說的第一句話,現在已經過去有五分鐘了吧?”

喻文州笑了笑,不在意他的吐槽,流暢的在病歷上寫下一大串一大串文字。“不是甚麼大問題,四肢挫傷,開點藥讓你回去吃一吃,定時換藥,傷口沒有變嚴重就不用回診了。”

黃少天“哎”了一聲 ,接著說:“本來就不是甚麼大傷,老鄭他們非讓我來,就愛瞎操心。”他頓了頓,若有所思的望了喻文州一眼。“不過這樣好像就不會遇到你了,你在這邊工作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喻文州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意思,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你現在……還打架嗎?”

他話才一出口,黃少天就像了悟甚麼一樣截住他的話頭。“澄清,不是打架,都是他們先挑事的,我可一次沒主動動手過。再來,我們不是聚眾鬥毆,你可以理解成是……正當工作的附帶條件?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沒事,也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他似乎很習慣了這樣的解釋,說得既不走心,也毫不在意聽者如何看待。這只不過是一套說詞,他們都知道,懷抱著兩相逕庭的想法之下,他甚至連討論都不願意。

喻文州抿了抿唇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不去處理那些隨著他防備意義極強的話語而來的莫名失落。“我知道,只是做為許久不見的朋友關心一下你,你別緊張。”

黃少天聳聳肩,明顯不想多談。他拿了自己的藥單走到診間門口,突然又回過頭來問:“不介意我以後常來找你吧?”

喻文州有些意外,但仍然說道:“歡迎。”

黃少天擺擺手,就這麼離去了。


喻文州沒有想到他說的“常”,是真的常。以至於隔天下班在停車場門口遇見靠在牆上等他的黃少天時,差點控制不了臉上的表情。

昨天他們幾乎可以算是不歡而散,喻文州很清楚。高中時期他無法與之談論的話題,時至今日似乎仍然是個禁區。他本來以為在經過時間和成長歷練之後,這個問題能夠脫離少年的意氣用事、變成能夠理性談論的話題,但昨天發生的事讓他知道自己畢竟還是不夠了解他,因此也就識趣的認為黃少天最後那句話不過就是賣他個面子,讓場面不要太難看。

卻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唷,下班了,挺準時的。陪我去吃個飯吧。”他自然的勾住他的肩,兩人的身高差讓這個動作有些彆扭,卻不影響黃少天心情很好的哼著歌。

喻文州恍恍惚惚的想起來,他當初也是這樣無聲無息、無縫接軌的滲入他的生活。

如過硬要比起來,喻文州覺得自己大概比黃少天要長情一些。他雖然慢熱,卻非常重視相處的每一段情誼,黃少天則和他相反,對每一段關係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樂意時,即使剛認識也能和你稱兄道弟,他不樂意時,即使面對面都不見得會看你一眼。

也就是這樣的性子,讓喻文州總是抓不住他將他放在什麼樣的定位,能談多少多深的故事。

就和他猜想的一樣,那天之後黃少天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的生活。有時會乖乖在停車場等他下班,有時卻會趁著休息時間摸進診室,坐在診療床上大咧咧的與他聊天。

醫院裡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他的存在,時不時侃他一句“小帥哥又來找了”,弄得喻文州哭笑不得。黃少天倒是發揮他自來熟的本事,沒多久就把醫院上下收服的服服貼貼,喻文州甚至聽過他和清潔大爺聊磁磚要用甚麼洗劑擦才乾淨,知識範圍廣到不可思議。

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默認了黃少天的存在,但喻文州仍然覺得不太妥適。醫院畢竟不像公園廣場一樣是能任意出入的開放場所,雖然黃少天從來沒有為他找過甚麼麻煩,但時常毫無目的的摸進這裡實在也不是甚麼好事。

從他們聊天的內容來猜,黃少天現在做的估計是保鑣一類的工作,保的是甚麼,他能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在隱瞞,可能是怕那天的事情重演,下意識的不想提起。關於那天的話題他們後來再也沒有聊過,喻文州把自己家裡的地址給他,黃少天的陣地就從醫院轉移去了他家。

還是一樣,一起吃飯或者聊天,偶爾黃少天和他連機打遊戲,時間晚了也不拒絕留宿,沙發上窩著就能湊合一晚。

按照他的說法,他現在和朋友合租,回不回都無所謂。住在喻文州這裡隔天早上還能蹭一頓熱騰騰的早飯,何樂而不為。

雖然頗有微詞,不過與其讓他又跑去某個不明不白的地方搞得一身傷回來,把人留下來似乎還是比較理智的做法,喻文州也就因此放任他的行為,開心待哪待哪去。

甚至黃少天在知道他家地址後,受了傷也不去醫院,總愛在他家裡軟磨硬泡的讓喻文州替他清理包紮,說了幾次不衛生也不聽,大有把他家當醫院的意味,喻文州拗不過他,不知不覺也就妥協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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