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

 

暫時不接生賀外聯文,感謝詢問!
*灣家/繁中
*喻黃不拆

【喻黃】深白色(下)

*醫生x不良,百日day57的衍伸

*技術支援(?) @若非今夕 ,但是雖然有技術支援他還是充滿了Bug,請大家無視就好orz

*(上)

 

 

 

他們之間的關係以某種奇怪的姿勢突飛猛進,喻文州有時候會覺得好像這幾年間的失聯都不存在了一樣,他們又回到了那個上課下課認真讀書的少年時光。

他仍然很關心黃少天,可是人長大了,想的也多了。黃少天的健談和活潑在學生時期就為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可在長大之後,他注意到的卻更多是這個人在生活間無意透出來的柔軟或凌厲。譬如晨間時分他總得賴個幾分鐘的床才肯起來,又或者他在做下決定時果決與乾脆。

在意像是一顆受到過度滋潤的種子,稍一不注意,就長成了鋪天蓋地的枝枒。

那天之後,雖然不再聊起這個話題,但喻文州卻沒有停止對於黃少天的觀察。他的身上總是存在有一股讓他有些懊惱的漫不經心,不只是對於生活的一切、對於自己的一切也是一樣。

他曾經旁敲側擊的問過,“你每次都這樣不顧危險,如果哪天我救不回你怎麼辦?”

黃少天無所謂的聳聳肩,甚至還對他笑了笑。“那你就幫我蓋白布吧。”

連生死都不放在眼中。

他不曉得這裡面有多少意氣用事的成分,或者在他的價值觀裡事情本就應該這樣發展。相處雖然讓他摸清了黃少天的習慣,卻始終沒有摸懂這個人心裡在想些甚麼。

甚至可以說,正因為他的無所在意,才讓他活得如此毫不顧忌。

意識到這點時,喻文州是有點難過的。每個人在世界上總有些在意之事與在意之人,但黃少天的每一次揮手,都讓他有種彷彿他們再也不會見面的錯覺。他是真的可以想像得出來,某一天早晨醒來之後,就再也找不到那個身影。

或許是因為經歷過,這樣的感覺對他格外深刻。畢業那時更多的是惋惜,現在的話,他也說不準自己會是個甚麼樣的心態。

甚至他認為自己說不定無法接受這個“可能”。

如果黃少天確實也注意著他的話,應該能看出一些端倪。喻文州這個人雖然總是表現得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的樣子,但對於認定的事偏偏特別執著,而且還不是會說出來的那種,是一種賭氣似的、跟自己頑抗到底的偏執。

具體事實反映在他越來越頻繁的試圖掌握黃少天的動向,卻又警覺的害怕自己超越那條看不見的界線,讓他覺得好笑又無奈,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消除這些顧忌。

他喜歡喻文州,毫無疑問的,否則他不會花大把的時間和個這人廝混在一起。但他同樣也不覺得他的擔憂煩惱有道理,明天的事誰也說不準,與其花費體力去擔心根本無法預測的事,不如好好去過已經握在手裡的一分一秒來得實際。

他不是不知道喻文州在擔心甚麼,無非就是安全和分寸,就像他身邊的所有人一樣。但正是因為知道他的擔心根本構不成問題,黃少天反而不曉得該如何開口與他討論這件事。

其實他並沒有喻文州想像中來得排斥討論這件事,如過對方願意提起,他當然也不介意說給他聽。可問題就在,這是一個倆人無法達成妥協的話題,他並不希望和喻文州起衝突,就像喻文州不希望他認為自己想要控制他一樣,背後的目的都很明白,偏偏過程總是撲朔迷離。

這個問題如同一個毒瘤一般隨著他們的感情成長,兩個人都清楚,卻都選擇了漠視,放任他持續滋長成為這段關係之中不可避免的黑暗部分。

黃少天自己倒還無所謂一些,反正喜歡並不一定要有所追求。但喻文州想得更遠更深,他做不到只著眼於當下而不顧未來,這個問題只要一天不談開,他和黃少天就達不到絕對的坦然。可戳破它的代價又過於昂貴,他必須做好足以承擔起結果的準備。

終於,在黃少天第四次背著他偷偷給自己上藥,卻被發現時,這條緊繃的弦拉到極限了。

他們大吵了一架,誰也不服氣誰。若要說到骨子裡的執拗,恐怕兩個人都有本事把戰線無限拉成持久戰,從破口大罵到一言不發,空氣彷彿就凝結在那個瞬間,黃少天負氣的甩門而去,木板碰的一聲震天價響,喻文州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嘆口氣,開始收拾在他們無法控制時灑落或甚至是摔在地上的東西。

然後,他沒有再見過黃少天。

無論是他家或者是醫院,黃少天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找不見蹤影。喻文州雖然終於知道他的聯絡方式,可是卻遲遲下不了手撥通他的電話。

他不曉得自己究竟是賭氣還是猶豫,這個問題爆發的後果與他猜想的一模一樣,他忍不住去想會不會其實他們本就屬於兩個世界,所有的交集都只是一廂情願。

時光飛逝,缺少黃少天的每一天卻都過得非常艱難。他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習慣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哪怕看著空曠的房間,都能感覺到他的笑聲和語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得把這件事做個了結,無論結果是好是壞,否則讓它發酵下去,遲早得變成心魔。

喻文州暗自下了決心,準備好了就給黃少天打電話。然而事情總是出乎意料,對方總能先一步的找上他。

 

接到通知的時候,喻文州的腦海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黃少天被送醫院了。槍傷,肺部中彈,離心臟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通知他消息的護理師小心翼翼地喊了幾聲喻醫師,流露出明顯擔憂的神色,他偏頭看了一眼,扯動嘴角想安撫他的擔心,卻發現自己怎麼樣也笑不出來。

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他沒有辦法組織,沒有辦法反應,只能隨著本能動作的移動,前進、止步、張望。

雖然他替黃少天處理過無數次的傷口,卻不代表他已經做好準備有一天會在手術台上看見這個人。那些在夜深人靜時才會冒出的黑暗念頭忽然不可控制的往外冒,他既憤怒又擔心,茫然而無措。

黃少天畢竟曾經頻繁的出入過醫院,和院裡一眾醫生護士打好交道、做足感情,此刻看見他的異狀,有不少醫生都委婉的提出能替他動手的好意,然而喻文州卻只是搖搖頭,婉拒了他們的幫助,雖然氣息還有些不穩,眼神卻是堅毅的。

手術室的紅燈亮了。

幾個和黃少天關係不錯的小護士在手術室外憂心忡忡的守望,時不時快速低聲的交談幾句,心裡的擔憂表露無遺。他們都是曾經拿兩人關係開過玩笑的人,不會不懂黃少天對喻文州的意義,甚至他們都在兩人吵架時當過和事佬,誰知道架還沒講和,卻先遇上了這種事情。

黃少天的職業,雖然不好意思直問,他們多多少少也猜得到,心裡都是又無奈又著急。作為局外人,他們確實不好發表甚麼意見,但喻文州方才踏進手術室時那種孤絕的樣子,也著實讓人心疼。

明明是互相在意的兩個人,卻總做著會讓彼此失望的事情。

手術持續了幾個小時,醫院畢竟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停止運轉。喻文州踏出手術室時原先聚集的人已經散了,只剩下兩個剛好不輪班的小護士著急的湊上前來問他結果。

他微微動了唇角,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這才放下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人心中的大石。

兩個小護士開心的擁抱在一起,喻文州也跟著露出一個比較像樣的、如釋重負的表情。下一秒,毫無預警的,他整個人像突然抽掉絲線的玩偶,往地上跌了下去。

兩個小護士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大聲的呼叫求助。護理站立刻派來人手,一番折騰之下,發現他只是心理壓力過大,暫時昏過去而已。

眾人看著這對雙雙掛彩的歡喜冤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有人提議不如把他倆關到一間雙人病房好好冷靜一下,問題都理清了再放出來,現場沉默了一秒鐘之後響起了一致的贊同,於是一群人就公器私用的挑了間沒人的雙人病房,七手八腳地把兩人送了過去。

畢竟不是受傷,喻文州很快就清醒過來,對於自己同僚們做的決定哭笑不得。為了預防萬一,他們還是為他掛了一袋葡萄糖,並勒令在點滴吊完前不准他下床,不然就把他關在病房裡不放出來。喻文州無奈,只得乖乖的在床上躺著,百無聊賴的盯著還不省人事、睡得香甜的黃少天,心裡又是慶幸又是心疼,還帶著一點沒有完全散去的怨懟,百感交集之下,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黃少天清醒的時間是下半夜,帶著麻藥剛退開始逐漸疼痛的傷口,掙扎著張開眼睛。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裡,被紗紡的窗簾濾到剩下淡淡白光。他微微張望了一下,有些意外的在自己旁邊的病床上看見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喻文州。

失去意識前的事他還記得,那幫混蛋居然非法持槍還來陰的,自己能脫身完全只是因為命大,大概還有幸運之神眷顧的原因。他沒忍住撇頭看了一眼喻文州,對方看起來好端端、沒傷沒紮的,不曉得為什麼跟他一起雙雙躺在這裡,總不會是在沒見面的這幾天出了甚麼事情。

雖然沒見面,但他卻也從來沒有一刻不關心他的消息。

黃少天的疑問沒有多久就被解開了。替他換藥的護士推開門看見他醒著時有點意外,笑了笑說聲打擾了。

畢竟病房內還有其他人,黃少天除了點點頭示意以外,沒有發出其他聲音。

換藥的過程很安靜,只有他偶爾沒控制住的吃痛吸氣聲。兩個人不由自主地都把動作放得很輕,不想吵醒另外一榻上仍在熟睡的人。

直到結束後,黃少天才看著收拾藥箱的護士,輕聲細語的問道:“喻文州……你們喻醫師怎麼了啊?”

那護士笑了笑。“壓力太大,昏了一下,他剛剛醒過了,估計是又睡著了。”他看了他一眼,細聲說:“喻醫師最近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好,你們吵架了嗎?”

黃少天眼神飄向別的地方,不淺不重的“嗯”了一聲。

“果然如此。“那個護士一臉恍然,“大概是最近休息不足,狀況不好,又頂著壓力幫你開了一台刀,身體才會扛不住吧。”

黃少天有些意外:“我的刀是他開的?”

“是啊。”護士點點頭,像是想到甚麼一樣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你真應該看看喻醫師走進手術室前的表情,怪嚇人的,旁邊的醫生都已經做好代他執刀的準備了,但他通通拒絕,堅決要自己來,你對他來說一定是特別不一樣的存在。”

黃少天聽愣了神,一時沒有接話,護士便繼續說了下去。

“我作為局外人,平常也沒有在關注這些,說這些話或許不合適。不過我覺得,不論是喻醫師對你,或者是你對喻醫師,你們都是互相關心的。相處之下一定會有爭吵,會有互相不能理解的部分,可是沒有甚麼比能好好珍惜重要的人還要珍貴的了。今天你受了這樣的傷,你不好受,喻醫師也不好受,不如就把握這個機會,好好把話說開了吧?”

他眨眨眼睛,俏皮的補上一句:“而且你現在是病人,最適合賣可憐了不是嗎?”

他的最後一句話把黃少天逗笑了,他打趣道:“現在的護士都這麼能言善道的嗎?”

那護士聳聳肩。“我可是肩負著廣大醫院要促成你們的使命啊。”

 

護士走後,黃少天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他能靠著枕頭看見同樣在他身旁沉睡的喻文州。

經過剛才的談話,他才注意到喻文州身上確實有很多疲憊的痕跡。眼下浮起的淡青色痕跡、來不及換下的衣服,還有即使睡著了,也微微蹙著的雙眉。

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一個人受一個人的影響,是真的可以深到無孔不入的地步。

喻文州對他的好是無庸置疑的,重要性也是。如果有一天換作是喻文州無緣無故的消失,卻帶著足以致命的重傷回來,他認為自己同樣也無法接受。

他不願意和他吵架,只是一直以來他總忘記透過對方的角度去看待那些關心和約束,若把它轉化,解釋成是對方的在意,似乎也未嘗不可。

正因為在意著對方,希望能保對方周全,才會對對方的所做所為感到擔心。就如同在那些沒有見面的日子裡,他仍會時不時的晃過醫院,透過馬路邊的玻璃看一眼喻文州認真工作的模樣。

即使沒有談話、沒有交流,卻能因為這樣簡單的動作感到安心。

他想對方想要的,或許也只是這樣單純的保證而已。

黃少天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一個不留神讓病床的控制器撞到欄杆,清脆響亮的“扣”一聲之後,躺在他旁邊的人立刻就醒了。

喻文州本來還有些剛睡醒的迷糊,在看見黃少天躺在病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衝他笑以後,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三兩下拔掉自己手上早就輸完液的點滴,坐到了他的病床旁。

“感覺怎麼樣?”他關切的問。

黃少天裝了一下深沉,感覺半天才說道:“頭有點暈,傷口疼,不過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喻文州這才鬆了口氣。“頭暈和傷口疼都是麻藥退的影響,要是有甚麼不舒服的地方, 一定要提出來。”

“好嘞。”黃少天不好移動,只好用表情擺出一副乖巧的樣子。喻文州看著也不知道怎麼評論是好,剛開口想說甚麼,卻又縮了回去,最後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空氣隨著他們的無聲一點一點沉靜下來,直到兩人異口同聲的冒出一句:“對不起。”

黃少天先憋不住的破功,笑了出來,看相同樣有些意外的喻文州:“你對不起甚麼?”

“我……”喻文州微微皺起眉,斟酌了一下用詞,似乎是在想如何口才合適。“那天我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話,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並不希望你出事,也不希望你從此無聲無息地消失。”

他深呼吸了一口,繼續道。“或許你還是認為我多管閒事,但如果時間倒轉,我還是會再勸你一次。我知道,可能因為我們立場不同、觀念不同、考慮的事情不一樣,你仍然會覺得我只是在用自己的觀點限制你的行為,但我想說的是只要你能平安的、健康的出現,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喻文州一口氣說完,不知怎麼的居然覺得有些忐忑。他不曉得在這樣的狀況下重提這件事是不是對的,可是他卻覺得這些話,無論如何都得說出來。

黃少天平靜的看著他。

“你知道嗎,其實我覺得有時候你真的可以再任性一點的。”他忽然笑了起來,眼神中的明亮清朗讓喻文州有些意外。“如果我和你的角色對調,我不把現在躺床上的人揍個百八十遍還不會消氣,不過鑑於事實是我本人躺在這裡,所以還是請你手下留情。”他頓了頓,接續道。“其實你沒必要跟我道歉的……我知道你很在意這件事,是我一直裝聾作啞當沒事,而且還有一些反應過度。”

他砸砸嘴,似乎在考慮怎麼用詞才不會太過矯情。這對喻文州來說有點新鮮,因此儘管猜到了他接下來可能會說甚麼,仍然等著他慢慢說出口。

“這次是我不對,讓你擔心了。雖然我總說自有分寸,但總有些料不到的事情,譬如我不知道他們會帶槍,不知道你會因為我的事情困擾這麼久。也許你說的沒錯,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或許我可以考慮慢慢把這個工作推了,然後……文州?”

喻文州已經抱住了他。

他沒有想到黃少天會為他妥協,突如其來的一番剖白讓他又驚又喜,甚至有些手足無措,激動之下不由自主的就做出了動作,卻又小心翼翼的害怕碰到他的傷口,心裡軟得一榻糊塗。

他動作得快,腦袋同樣也轉得快。不過是一剎那間,他就想到了接續下去的一種可能。

如果,把這件事情,把黃少天意識到的擔心,理解成他也同樣在意他,會怎麼樣呢?

他輕輕鬆開自己的手,對著黃少天又好笑又無奈的表情,慎而重之的問:“你剛才說,我可以再任性一點,對嗎?”

黃少天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喻文州捏著床單的一角,壓下緊張,直視著那雙眼睛:“那如果我說,我希望你當我男朋友,你願意嗎?”

他的表情認真,眼神像是要貫穿進他的靈魂一樣。但黃少天卻不合時宜的想起方才那個護士,那句“我可是肩負著廣大醫院要促成你們的使命啊”。

他低低笑了聲:“你們串通好的是吧?”

喻文州沒聽清:“甚麼?”

“我說,好,我願意,你聽到了嗎?”他揚了揚頭,笑得開心又張揚,如果不是苦於行動不便,恐怕已經整個人撲上來了。“你說你們這個醫院怎麼回事,不是要讓病人賣可憐嗎,怎麼反倒是沒事的人演起了苦肉計?”

喻文州聽不懂他的話,黃少天就把他清醒前和護士的對話原原本本說了,直把他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這一眾同事們。比起擔心與否,喻文州倒覺得他們是看好戲的成分比較多。

黃少天漫不在乎的笑笑。“再怎麼說還是得找個機會好好和他們道謝吧,這次我也讓他們困擾了。”

喻文州嗯了聲,忽然伸手搓亂他的頭髮,在黃少天的哇哇叫聲中開口。

“順便和他們正式介紹一下你——以我男朋友的身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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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必須來介紹一下少天為什麼是肺部中槍

本來我只是想找一個離心臟近一點的位置,洽詢了我的技術顧問之後,他這麼回答我……


並且提供了我許許多多很萌的傷口類型,聽得我蠢蠢欲動,有個頭骨被子彈打到會留下星芒狀傷口甚麼的我好喜歡啊啊啊——

少天: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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