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黃/索夜】城 04
*前世索夜，今生喻黃
*一切都是胡說八道（。
*借花獻佛， @诗酱 生日快樂呀！
“藍雨最初只是一塊具備法力的石頭，傳說是建造大地時被遺落的一塊。初代索克薩爾在巡遊時無意中拾獲了這塊石頭，並且以此為基礎建造出藍雨城。”黃少天坐在神廟前的台階上，慢悠悠的說著。“為了保護‘基石’，國王下令建造神廟作為收藏及防禦的堡壘，由具備最強法力的大祭司坐鎮，王軍第一、第二騎士團駐守，深埋在宮殿的地底下，只有特定的人能夠接近，無聲無息的推動著藍雨的運轉與和平。”
喻文州坐在他旁邊，還沒有從方才的巨大震撼中恢復過來。
就在不久之前，黃少天才指著他說他是這座神廟的主人，是藍雨運轉的核心，這樣的消息無論對甚麼身分的人來說似乎都顯得過於龐大一些，對方也相當好心的沒有步步進逼，而是留了時間讓他慢慢消化。
“你記得我們剛才走過的隧道嗎，那裏面刻的就是祈禱與保護的咒文，我本來以為你會被擋下來的，結果居然讓你進來了。所以即使沒有‘意識’，只要有‘記憶’也可以嗎？”他解釋，說到後來卻有點像自言自語。喻文州勉強從混亂的腦中篩選出了關鍵字，終於有辦法開口。
“你搞錯了，我不是甚麼大祭司。我對這裡一點記憶也沒有，不可能會是你口中的那個人。”他說完，原先以為黃少天會愣住，沒想到對方只是用手托著下巴，饒富趣味的看著他。
黃少天朝他笑了笑，也不意外他會這麼說。他拍拍他的肩膀，又指指自己的腦袋。“這麼說吧，我可能會搞錯，但夜雨——就是夜雨聲煩啦，他的名字太長了——的記憶肯定不會有錯。”他擺了擺手，語氣裡不知是雀躍還是無奈比較多。“你和他記憶裡的索克薩爾真的一模一樣，即使把你扔在人群裡，我照樣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往後一倒，直接躺在神廟前的階梯上，也不在意滿地的沙塵與泥土，看著屋頂下方的繪飾開口。“我知道這很荒謬，也沒有要你馬上就接受的意思。我的記憶是與生俱來的，在我懂事以前就記得這些事。但歷代的索克薩爾都是繼承了前一代的記憶與知識誕生，他們如果真的想對自己的記憶動甚麼手腳不過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不過你仔細想想，難道真的沒有甚麼地方讓你覺得稍微有些不對勁嗎？”
喻文州很認真地想了想，心裡卻不可避免地冒出了“這裡最不對勁的不就是你嗎”的吐槽。雖然他知道黃少天沒有理由欺騙他，他的表現也足夠真誠，但這怎麼聽都還是超越了一個正常人能夠接受的範圍。
不過從他的意思上來說，他們大概也已經不能算進正常人的範圍內了。
“我……做過一些夢，醒來就忘，但我總覺得他們和藍雨有關。”喻文州斟酌了一下，看著黃少天的眼神帶著疑問。“我記得那些情緒，卻不記得夢境的內容，就好像親身經歷過卻被抹走了記憶一樣。”
黃少天點點頭。“讓記憶以夢境的形式反饋嗎，很像他會做的事。”
喻文州稍稍皺起眉：“什麼意思？”
“你知道藍雨滅亡的原因是因為內戰，這點是真的。”黃少天抱歉似的笑笑，思索著怎麼樣的用詞才能讓眼前的人比較容易了解。“那對末代索克薩爾來說……不是甚麼太好的回憶。他想要從此忘記，也算情有可原。”
氣氛隨著他這句話冷了下來。喻文州後知後覺的領悟過來，若他真的如他所說，承襲了藍雨曾經的記憶，那麼他所擁有的便是一整個文明傾覆的記憶，關於那些生生不息直到走入滅亡，那些生命的殞落與城市的興衰，即使只憑想像，他也不認為這是一個生命能夠輕易負擔得起的沉重。
而黃少天顯得毫不介懷。
大概是感受到突然沉悶下來的空氣，他坐起身來，在喻文州有些複雜的眼神中隨手拍掉身上沾黏的沙土，笑著指了指神廟。
“要不要到裡面看看啊？”他輕快的說。
神廟的內部和外觀並無太大差別，石造的迴廊，因為屋頂崩落的緣故而透入光來。長長的走道之後是類似祭壇一樣的平台，中間鑲刻著一個底座，上方卻已空無一物。
喻文州猜測這大概就是黃少天所說安放“基石”的位置，這座神廟的外觀還不明顯，但內部卻能看出是為了保護與收藏某種東西而設計的，只是時過境遷，當時的輝煌已經成為今日之破敗，儘管黃少天指稱他是這一座神廟的擁有者，但他知道相較於他而言，這裡對於黃少天的衝擊或許會更大一些。
畢竟他不存在關於那些悲劇的哪怕一點記憶，可對方卻完完整整的記得。
“以前我蹺掉歷史課和法術理論課時，都會跑來這裡玩。”黃少天走在他前頭，用手輕輕撫上缺了一角的祭台，眼神中流露出懷念。“那時候基石還在，映滿整座神廟的都是藍色的光芒，照在石壁上，就像這座城的名字‘藍雨’一樣，真的非常好看。”
他的眼神很平靜，嘴邊甚至還帶著微微的笑，但喻文州還是從那雙清澈的眼睛中看見了深不見底的愁思。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再是那個熱情洋溢的導遊，而是來自遙遠時代、看著自己曾經的家園淪落至此的追思者，一名失去所有依靠的劍聖。
他已經信了黃少天說的所有話，即使是最優秀的演員也演不出那麼濃烈的眷戀和愁思。他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如何開口，所有語句像是梗在喉嚨裡，悶的難受。
好在黃少天自己接續了下去。方才那種深層的哀傷被他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轉眼間他又恢復了那種輕鬆的模樣，領著喻文州東看西看，時不時評點兩句，順便問問他有沒有想起甚麼。
喻文州不曉得自己應不應該為了甚麼也不記得而感到愧疚。雖然黃少天藏得很好，但他仍然可以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隱隱約約的期盼，而這似乎也無可厚非。
讓他一個人承擔著這份記憶，確實有些殘忍。可他唯一能夠分享的人，卻記不得任何一些他口中所描述的事情。
喻文州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他想要安慰他，又害怕自己說出口的話只會變成二次傷害，最終只能保持沉默，任由黃少天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他說了一會兒，回頭看見喻文州欲言又止的表情時就猜中他的想法，連忙澄清：“你別誤會，我沒有想逼你的意思，只是這些事情在我腦中放了好久了，難得有機會，我就是說說，你別太往心上去。”
他表態完，看著喻文州為難的表情，有些抱歉的笑笑，才又略有遲疑的開口。“其實我……並不確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你想起來。夜雨的記憶對我來說是出生時就存在的，我能很清楚的知道哪些是我經歷過的而哪些不是，雖然會因為那些爭鬥而難過，卻不會因此心痛，因為那畢竟是屬於別人的故事。”
他頓了頓，眼神嚴肅的望向喻文州。“可是索克薩爾不一樣。他所有的是這座城從無到有、由盛到亡的全部記憶，即使是藍雨運轉得最順利的時代，記憶傳承儀式也是需要分次舉行的，這些記憶對於接收者來說是非常大的負擔，稍微不慎便有可能落得記憶混亂的下場，更不用說最後一戰，是索克薩爾選擇犧牲自己，換來藍雨徹底的滅亡。”
喻文州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是說，索克薩爾自己……？”
黃少天抿著嘴，似乎在考慮要把話題說得多深。好半晌，他才抬起頭來，對著他微笑。
“要不要聽聽看，他們……我們的故事？”他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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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開啟索夜副本~
這篇寫的好愉快啊，腦子裡滿滿都是分鏡！（wh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