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黃】野景 08（完）
*並不星際的星際，也沒有科幻的科幻
*名稱與靈感來自2019寶藏巖光節《野景》，愛你像光的同系列展覽
“離開聯盟研究中心之後我曾經黑回去他們的系統看過，整件事情似乎被壓下來了，我的身分碼成了空號、研究員的位置有人頂上，甚至連研究成果都有了新的名稱。”黃少天笑了笑，感覺不出多大感傷，更像在描述一個讓他發笑的故事。“我還去查了當天放走我的那個人到底在想甚麼……你知道吧，就是查巡邏班表和身分編號什麼。”
他仰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喻文州震驚到無法回應他的表情。
他還記得那個午後，一片混亂的軍部和震天作響的警報聲。年輕的研究員揣著警戒的目光朝他望，手上的儀器顯示的是眼前之人的通緝令，但他卻按滅了螢幕，悄悄地放走了他。
巡航艦轟隆轟隆的在他身後啟航，而他裝著恰到好處的無辜表示自己並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人走出這顆星球。
喻文州的軍旅生涯裡其實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偷偷放走無關緊要的人員，或是讓聯盟原先看重的事情黃掉之類的。尤其是在和葉修搭伙之後，有了後盾做得明目張膽的。
他當時並沒有把這件是往心上去，事後也沒有去追查，沒想到兩人最後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是你放走我的。”黃少天說，“我一直記得。”
喻文州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接著叨叨絮絮地說了下去，完全沒了之前那樣故作冷淡的影子，反而更像那一天他在閘門之後遇見的那個研究員。“我那時候就在想，這人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壞了，居然真的就這樣把我放走，這可是重罪一條。但同時又擔心你會不會因此被上級問罪……不過看來是我想多了。總之，我一直很感謝，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後來的日子大概也不會這麼好過。”
他頓了一下，看對方似乎沒有發話的意思，便又自顧自的繼續。“其實我那天把你撿回來的時候沒有立刻認出你，只是覺得熟悉，混進內部網查了一下才確定。我必須承認我蠻驚訝的，一來是我們居然來有這樣的緣分，二來是你竟然走了跟我一樣的路，看來我們還真的算挺有默契的。”
黃少天衝他咧嘴笑了笑，和過去的樣子都不同，是一種很清澈的模樣。喻文州在恍惚之間似乎從記憶中找出了那個影子，那雙眼睛也曾這樣注視過他，乾淨，但執著，甚至有種不死不休的氣勢。相似的經歷可以讓他輕易找出兩人共情的部分，他猜測過的關於黃少天身分的一切在這一瞬間忽然變的不那麼重要，他們有著相同的傷痕與理想，淪落卻不甘於放棄。
黃少天看他久久沒反應的樣子，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眉間微微皺起。“你怎麼不說話？不相信？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查這個身分碼給你看，雖然已經被系統刪檔但是……”
他略有著急的模樣敲醒了喻文州，連忙伸手攔住，又急切的想表達自己。“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有點震驚。”
黃少天摸向儀器的手放了下來。他完全可以理解喻文州此刻的心情，就像他當初隔著一道牆發現喻文州的身分時一樣驚訝，指尖在螢幕上反覆確認，最終成了心裡頭一點點溫暖的迴響。
他從來不是孤軍奮戰。他不是，喻文州也不是。
“所以，你也認識葉修？”喻文州停頓了一會，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智和聲音，開始發問。
“嗯，當初我跑走之前有和他提過壓縮能源的這個事，他大概是透過你提供的資料猜到就是我，然後趁著給你送東西來的機會試探了一下。”黃少天摸出衣服口袋裡的“藍雨”，轉了一圈 ，盯著那朵花笑了。“現在他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喻文州點點頭，長長的舒了口氣。
從黃少天的語氣裡，他應該也不怕讓葉修知道他的身分。雖然很荒謬，但他們確實因為這樣錯綜複雜的原因又碰到了一塊兒，幾年之前的短暫相遇竟然會讓幾年之後他們得以同病相憐，即使是最講究科學的他們也不得不感嘆一句緣分的奇妙。
就像冥冥之中有一條線拉著彼此，即使繞得再遠，最終仍會遇見。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樣？”黃少天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他回過身去擺弄葉修帶來的那些東西，聲音悶在自己懷裡，聽不出甚麼情緒。“你不會一直留下來的對吧。”
喻文州愣了一下。
他原先的計畫是只要得到足夠的資訊和可以行動的能力後便離開這個暫時作為棲身之地的星球，至於離開之後要做甚麼，並沒有仔細想過，但大抵和葉修那群神秘的反抗聯盟的組織沒甚麼不同。
黃少天這麼問，讓他很難不去思考問題之後的私心。
“先把通訊網路建起來，搞掉通緝的消息，然後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模稜兩可的回答，沒有給任何答案下定論。
“既然如此，你要不考慮帶上我吧？”黃少天說，在喻文州望過來的意外目光中清了清嗓子，用彷彿電子廣告屏中才會出現的聲音說：“聯盟一級研究員，出可黑網研究做實驗，進可陪聊做飯洗衣服，樣樣精通，保證不虧，你看怎麼樣？”
喻文州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種自己給自己打廣告的事，也得心裡有些底才能做到臉不紅氣不喘的。他明白黃少天其實並不是真的有多少玩鬧的心思，他可能一直在等待著，等待這樣的機會，而他只不過是在剛好適合的時間出現罷了。
他笑著點點頭，立刻換來對方肉眼可見的欣喜。喻文州起了玩心，故意拉長語調說：“不過在這之前……”
黃少天立刻警覺起來，嗯了一聲。
“我餓了。”他誠實的說。
黃少天：“……”
他擺擺手，推了喻文州一把。始作俑者沒忍住笑意，在對方半推半打的動作下，握住他的手說：“我們回去吧。”
綠野漫漫，花開草長。
他們走入了一片野景之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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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之前沒有發完的小尾巴~
最近三次元在經歷一些很大的變動，老實說有點忐忑，希望一切順利吧……
天天生日快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