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

*靈感來自taylor swift-you belong with me的MV

(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他們就升上了三年級，即將面臨大考和畢業。

陡然之間變的繁忙的求學生活，讓黃少天硬是少了許多時間去擔心他的暗戀問題，每天都被各式各樣的作業、考試搞得焦頭爛額，回家倒頭就睡，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再用板子和喻文州寫甚麼了。

只有偶爾瞥見素描簿最後一頁的那四個字時，他才會突然又為自己傷心一把。不過也和大多數的高三生一樣，他總是用“考完再說吧”催眠自己，就這麼拖著拖著，拖到了畢業。

考完大考後的高三基本就是放生的野馬。黃少天這個人特別極端，考前一天才巴著喻文州的手說怎麼辦我好緊張，考後的那天就已經不知道浪到哪去了，連個影都沒見。

喻文州自己倒是沒甚麼差別，考前考後的作息差不了多少。好幾次他看書看晚了，才看見對窗的黃少天姍姍來遲的踏進自己房間，兩個人隔著窗戶各自微笑了下，黃少天就藉口要去睡覺拉上了窗簾。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讓自己這麼忙的，黃少天清楚，差不多是該做下決定的時候了，只是他還舉棋不定，還在逃避。

好像能就這麼躲上一輩子。

當然現實總是不會照著人預料的方向跑，黃少天看著手上的舞會邀請函，簡直不知該哭該笑。

高三畢業生除了等放榜外，就是熱衷於畢業的準備。他們這屆甚至突發奇想的舉辦了畢業舞會，邀請應屆畢業生最後一次重溫在這座校園的時光。

邀請函上寫的很煽情，甚麼星空下的約會、最後一次和自己的對話……黃少天看著都覺得肉麻極了，偏偏上面寫的其中一項──說出那些曾經說不口的話，又讓他很是糾結。

去是不去？去吧，他也不見得說的出口；不去，卻又好像平白損失了一次大好機會。

他狠狠地為了這個問題猶豫了兩天，都快把邀請函盯出一個洞後，還是很沒種的拒絕了所有舞會的邀約。

罷罷罷，就讓這件事爛死肚中吧。

他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舞會當晚，他隔著窗戶看見喻文州一身正裝，正對著鏡子做最後的調整時，突然又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燥熱。

喻文州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向他微微一笑，然後出乎他意料地拿起本子開始寫字。

--少天今晚去嗎？

黃少天看了一眼，爬回床邊拿出自己的本子。

--不去，跟你說過了呢！

喻文州繼續寫到。

--以為你會改變主意。

--沒有，忙著！

喻文州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是不是真的有看見黃少天不太清楚，隔了有幾秒他才又低頭書寫。

--好吧，那祝你順利。

然後在下一頁附上了一個“^ ^”的表情符號。

黃少天本來也想畫一個回送過去，不過看對方已經把本子收起來準備出門，也就算了。他看著喻文州套上西裝外套、開門、關燈，臨走前還不忘回過身來向他揮揮手。

直到對窗的燈光完全暗了下去，黃少天才鬆懈下來，向後一仰倒靠在床榻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拿在手上的素描簿被他隨地丟在一旁，日光燈照在臉上顯得格外刺眼炫目。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甚麼，在和喻文州短短的交談間，原先以為足夠堅固的決定又悄悄動搖了。

可以對自己的感情誠實，可是卻不懂怎麼做才能換到雙贏的結果，反覆糾結思考這個問題到連他都覺得有些幼稚可笑。

偏偏這又不是能夠輕易放手的事。

他伸手拿過素描本，從第一頁開始慢慢翻起來。高中時期他們各自忙碌，三年下來居然還有留白的好幾頁，黃少天的眼神追隨著一頁頁一行行的筆跡，直到最後停留在最後那四個字。

世界上的錯過有很多種。現在他可以說出不猶豫、決定了，這樣的字眼。但是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後呢？

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忘，還是後悔會被時間沖刷得日益沉重？

他小心翼翼地把紙撕了下來，細心撫平每一個翹起的纖維。因為時間略有些久遠，麥克筆的邊緣顏色已經模糊轉淡，但他卻還是可以看出當時是以如何慎重的心情一筆一畫寫出來的。

幾乎滿溢出心房的喜歡。

他攥著那張紙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從床跳邊跳起來，幾下換掉了身上的居家服，看了眼鏡子覺得還過得去後，就奪門而出。

誰說善變是女人的特權了？黃少天一邊穿鞋一邊想，這回真的是豁出去了。

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反射在玻璃面上的笑容，有多麼篤定而明亮。

x

差不多是一到舞會現場，黃少天就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了。

與會的每個人雖然不是個個都西裝革履，但基本還是有一定的服裝水準在，也只有他敢T恤牛仔褲一套就跑來了。

他站在一群盛裝打扮的人裡顯得格格不入，正考慮著是不是該回去換套正式點的服裝，就被經過他身旁的同學給出賣了存在。

一時之間他被好似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招呼和調笑堵住了口，饒是他伶牙俐齒語速過人也有些應付不過來，倒沒多餘的心思去找他原先希望看見的那個人。

喻文州注意到騷動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包圍住那個聽說不會來的鄰居兼多年好友，臉上不由自主的泛出一抹無奈又溫和的笑容。

黃少天人緣好，個性又活潑，在這種場合更能看出他有多交友廣闊，幾乎不曾間斷的笑聲和喊聲，儼然快成為宴會中心。

喻文州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人潮稍微散去一些才走過去。“少天，怎麼來了？”

眼前的人本來正在和交好的同學互相嘴砲，聽見這個聲音的剎那卻忽然啞了聲，轉過頭時來幾乎帶著一副大義就死的表情。

喻文州被他搞了個摸不著頭緒，還沒來的及發問就感覺黃少天拉住他的手，嘴哩低聲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他們躲到角落樓梯旁的位置，與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喧鬧的宴會隔著一段距離，像是偷來的兩人世界。黃少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這麼緊張過，心跳的聲音幾乎連震耳欲聾的音樂都掩不去。

他嚥了嚥口水，再開口時語音都有點抖，卻固執地沒有停下：“喻文州，我想過了，如果我現在不這麼做，以後鐵定會後悔……”

他從口袋裡抽出那張被他攅皺又被攤平摺好的素描紙，無聲地遞給喻文州。

米白的紙張在燈下反映出溫暖的顏色，喻文州看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摸索過一道道摺痕，最後停留在麥克筆寫出的那四個大字上。

室內偏暗，所以讓一點點光線反射都變得亮晶晶的。黃少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了，對方再次抬起頭來時他簡直想落荒而逃，不過還是忍住了。

“你是特別來和我說這個的？”喻文州微微笑，慢條斯理地把紙張沿著痕跡再折回去。

黃少天原本想說點甚麼，話到嘴邊突然又覺得好丟臉，最後只有點點頭，避開喻文州那好像閃著微光的黑色眼睛。

喻文州看他直低著頭，活像小時候做錯事被挨罵一樣，本來還想逗他一逗，卻是臉上的笑容先蕩漾開來。

他將摺好的紙夾在兩指之間，輕笑著開口：“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說了。”

黃少天本來正低著頭當一隻盡職的鴕鳥，聽見這句話時猛地抬起頭來，一時間不能確定對方指的和他所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回事。

喻文州看他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卻又有些捨不得的心情在身體裡溫柔的化開，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纏綿溫暖。

他伸手攬過黃少天，一個在他們相識這麼多年間沒少做過的動作，黃少天卻莫名紅了臉頰。

喻文州抓住他因為不知所措而下意識想掙扎的手，輕輕按住形成一個近於環抱的姿勢，靠在他肩膀上同他咬耳朵。

他說：少天，我也喜歡你啊。

x

那天晚上，黃少天回想起來都還覺得有些暈乎暈乎的。喻文州的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直接把他打成了死機，眼前的視線好像隨著舞台上的燈光一併旋轉起來，五光十色得如夢似幻。

他狠狠地愣了幾秒，待反應過來之後突然又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飛升了。他轉過來面對喻文州，張嘴打算說點甚麼，可是想想又覺得不適合，最後只撲上去給了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喻文州同樣也掩藏不住臉上逐漸擴大的溫暖笑容。

說實在的，黃少天得直白著實讓他鬆了口氣。

喻文州不知道黃少天是在甚麼樣的情況下發現、承認，甚至願意付出行動，但是這些對現在的他而言都不那麼重要了。

他對黃少天的關心、注意早已超越了友誼，可或許連自己都不清楚是甚麼時候界線開始模糊的。大約只記得那個早歸的夜晚，隔著窗看見黃少天和著音樂在自己的房裡竄上跳下、活力十足的樣子，雖然有點可笑，但面對對方時那一股子的悸動卻忽然怎麼也壓不下來了。

好像時間到了就該這樣，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們擁抱得沉默，在所有美好成為事實的瞬間竟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似乎只需從緊貼的肌膚、同頻的呼吸裡就能一一了解。

分開的時候黃少臉還有點紅，卻滿臉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幸福滿足。

他們又廝磨了會兒才肩並肩的回到會場，沒人對於他們短暫的消失產生任何疑慮，就算看見黃少天一臉昭告天下的“我脫單了！”的表情，也只當作是他收到畢業前的特別禮物，頂多順口調侃幾句。

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那些曾經自我嘲笑過的妄想、或是不可告人的美好盼望，此刻都已經成真，確確實實的。

舞會一直持續到大約十點的時間，等到人差不多散去夜也已經深了。

喻文州和黃少天是最早一批出來的，卻沒有急著回去，兩個人坐在門口附近的花圃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整個世界裡好像只剩他們存在。

他們看著流動的人群，顯然許多人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向喜歡的對象表明心跡，而且收穫頗豐。離去的人大多倆倆成雙，再不濟也會找個好損友偽裝一下，兩個人邊走邊笑邊鬧的開著玩笑互炮。

黃少天看著看著，突然就沒忍住，伸出手藉著黑暗偷偷捏了喻文州一把，沒來得及收回手反而還被對方抓住，一翻十指相扣在一起。

他微微的臉紅了下，倒也沒有掙開。

夏天的夜晚風有點黏稠的濕意，黃少天想，這也許是自己的錯覺，但空氣確實瀰漫著一股的溫暖甜蜜。

等到他們終於肯從那個花圃回家時，又是更晚的時間了。

以前還沒怎麼樣時不覺得，現在怎麼樣了才覺得兩家的距離實在是隔的遠了些，道個別都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所幸他們倆都還有理智，知道明天去學校時還是會一切如常，或至少是別人眼中的正常，這才在依依不捨中給了對方一個擁抱，然後背對背的走回自己家中。

臨走前喻文州塞了一張紙在黃少天的手心，黑暗中的眼眸閃爍著點點笑意。

幾乎是一關上家門，黃少天就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張紙，打算看看喻文州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然而當紙張攤平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溫溫熱熱的糖水緩緩澆過一樣，柔軟得幾乎要化開了去。

那是一張和他相同的素描簿紙，泛黃的紙緣和暈開的墨水痕跡。

還有，工整的、熟悉的，屬於喻文州的字跡。

--我喜歡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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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一下(?)：

最近真是被喻黃甜的不要不要的，互相陪伴什麼的真的太美好>///<

用了許多寫手大大用過的“自然而然”和“水到渠成”這兩句話來形容，簡直再適合不過了wwwwww

以及，小夥伴在哪裡我們來玩來聊天嘛ˊ● ω ●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