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

 

暫時不接生賀外聯文,感謝詢問!
*灣家/繁中
*喻黃不拆

【喻黃/索夜】說書人 01

*西幻,梗與設定來自大寶貝 @诗酱 

*索克薩爾角色設定參考《特殊傳說》中的夜妖精種族

*標題來自一款桌遊,但貌似並沒有甚麼關係(




“你能為我說一個故事嗎?”

年輕的少女低著頭,紅紅的眼角還留著一丁點淚光,嘴角倔強的曲著,彷彿受到莫大委屈,眼神裡卻有著些懇切的意思。

她注視著的,是端坐在席位之上,壟罩在一襲黑色長袍中的人。

那幅兜帽下的臉龐看不清表情,就連他是不是在微笑也無法辨認。可他一開口,如同風一樣的聲音,卻很自然的讓人認為他是帶著淡淡笑意、眉眼平和,溫和而又沉穩的模樣。

他說:“好啊。”

 

送走今天最後一位“求知者”後,索克薩爾摘下擋住他大半個臉龐的兜帽,迎著窗口射進來的最後一道晚霞瞇了瞇眼睛,細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最近來“求知”的人太多,他幾乎就要錯過一整個禮拜的日落。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彷彿與世界脫了軌,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

“導讀者”若是遠離了塵囂,世界上恐怕再無人能稱得上入世。

他留戀的多望了一眼消失在地平線下的餘光,直到連點顏色都瞧不見,才踩著甫升上頭的星輝,緩緩步上閣樓。

如同所有肩負了相同使命的前輩一樣,索克薩爾自認毫無理由違背這項習俗。他正走在整座森林最高的建築物上,從壁上的小窗能看見底下蓊鬱叢生的樹海,星光打在斑駁的牆面之上,他也有個別緻而又直接的名字。

銀塔,又被稱為智慧之樹、森林裡的圖書館。於村落中的住民而言,這裡是解惑的地方,是開導迷惘、鑑古觀今的崇高聖所;而於索克薩爾而言,這裡是“家”。

傳說每一個“導讀者”誕生時,星月會隱蔽,日出會推遲,這是天地對於懷抱這項責任者的尊重與寄望。他們帶著指引的任務而生,與時光一同窺探世界的奧秘,在歷史中尋找相似的足跡,從神話裡挖掘指導的希望之光。

他們知曉每一個故事背後的意義,能看清每一則寓言裡蘊含的道理。人們來到這裡求知與解惑、問情或者理事,而他們為他們導讀故事,解答疑惑,指引迷惘。一直以來總是如此。

索克薩爾從小就被送進了銀塔,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導讀者”。他閱讀、記憶,日復一日,直到熟知所有的知識,能毫無困難的與前來“求知”的人對談。他的導師稱讚他學得快、心思巧,得到答案的人心滿意足的離去,而他在怎麼樣也讀不完的故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平靜。

書能洗滌心靈,淨化心性,無論是接受者或是告知者,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樂趣。

索克薩爾成年之後,繼承了上一任導讀者的地位與責任,成為這一代為人解答的銀塔主人。而他的導師則卸下身分,成為閒散雲遊的吟遊詩人,遊走在大陸各地,過著優閒自在的日子。

結束一天的導讀之後,他通常會回到自己的閣樓,寫下今天發生的事與每個人帶來求知的問題,用鵝毛筆慎重的紀錄在羊皮筆記本中。

“知識需要累積”。這是他的導師對他說過的話。他們閱讀的是祖先留下的解釋與智慧,而他們所記錄下的每一則故事、每一項問題,也都會成為未來的子孫尋找解答的鑰匙。

如此循環反覆,薪火傳承,生生不息。

每個前來“求知”的人,大多已帶有屬於自己的故事。無論是遭到拋棄的戀人、無法與父母溝通的孩子,或是畢生追求夢想的理想者,他一視同仁的將之記錄下來,成為萬千資料中的一筆痕跡,靜待來日變成他人的解答或警告。

結束這一切後,他將厚厚一疊紀錄小心翼翼的收入櫃中,闔上門板,隨手翻閱起昨晚遺置在長桌上的書。

銀塔之所以又被稱為森林中的圖書館,除了因為其中住客的身分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塔裡難以計量的豐富藏書。

幾乎是所有第一次踏入銀塔的人,都會震撼於他的壯闊。高聳得彷彿看不見盡頭的塔壁內,鑲著許多木構或石造的書架,層層疊疊,毫無縫隙的充填了塔的內部空間。而在一片汪洋書海中,端坐於其間的便是有著漂亮的銀色長髮,眼帶笑意,身著黑色長袍的“導讀者”。

就算是索克薩爾也無法肯定的說自己已經讀完了塔裡所有的藏書。他自小生長於此,從未有一天怠惰,卻仍感覺自己觸及的知識僅僅只是皮毛,遠不及這個宇宙間的千萬分之一。

閱讀,不斷的閱讀,然後思考、內化、假設、求證,繼續閱讀。

他的生活充斥著無數的想法碰撞,卻反而將他的性格打磨得更加內斂溫和。所有人都知道這一代的導讀者有著一張溫順好看的眉眼,以及閃爍著智慧光芒的清澈眼睛。當他露出平和的笑容時,即使是最著急的人也能放寬身心;當他用沉穩而肯定的聲音娓娓道來時,就算是最驚慌失措的人也會不由自主的跟著冷靜下來。

索克薩爾很早便懂得如何用自身的情緒安撫別人。也許是天性使然,他對每個人都抱持著一份關切之心,卻也都抱持著一份淡然。導讀者所需要的一項重要條件,即在於對自身情緒的管控。儘管無人能做到絕對的中立,他們卻必須是最接近這一要求的人。

他的導師曾經誇讚過他強大的心理素質,說他簡直天生適合這個角色。索克薩爾對此只是微微笑,欣然接受,卻不予置評。

他的一切熱烈張揚只存在於書本之中,存在每個或真或假的故事裡。一旦闔上書籍,他便彷彿披上一層深入肌膚的面具,恢復成人前熟悉那種和和氣氣的模樣。

書本與知識是他的生命之火,當然若從這個角度來解讀,這個身分的確再適合他不過。

抄寫、紀錄、閱讀,日日月月、歲歲年年,導讀者獨自居住於銀塔之中,卻從未感到孤獨。

 

夜雨是來自南方傭兵團的獨行劍客,威名赫赫,本人卻低調得很。

有人說他曾戰過荒谷裡的惡龍,一劍取下牠的首級在黑市裡賣出了天價;也有人說他曾獨自踏入雲端之上的神所,得到無窮的運氣與祝福。

夜雨安坐在酒吧一角偷聽遊者的討論,晃晃手邊的酒杯,有些竊喜的露出笑容。

那些冒險大部分都是真的,從最微小的到無人認為能夠達成的。他熱愛冒險,迷戀探索未知的感覺,他知曉自己的名氣與能力,卻從不以此賣弄。

酒吧是交換情報的地方,穿著華麗的老闆娘周旋在各式各樣的客人之間,蒐集情報,交換消息,話題換過一個又一個,時而熱鬧嘈雜,時而低沉神秘。夜雨坐在吧檯最靠邊的位置,不怎麼參與討論,主要以聆聽居多。

這是他的習慣,初來乍到第一件事就是到酒吧交流信息。在他還沒這麼成熟而有些仗勢妄為的菜鳥時代,曾經因為資料缺乏鬧過不少笑話,時間一久,他便學會了在行動前先認識這個地方。

然而他這次是來度假的。沒有任務,沒有委託,劍客帶著他的劍,遊走四方,隨性而至。偶而心情好時就替村民除除害,否則就是在午後陽光的草原上懶洋洋的躺上一下午。

他絕對有能力憑實力說話,但有時候他也只想自己用嘴巴好好說話。這兩者在他身上並不衝突,夜雨的話多幾乎就和他的劍術一樣出名。

他聽著遊者們的話題從傭兵團的徵選說到旱季的蟲害,又提起了朋友間的爭吵,最後著落在森林中的一座高塔上。

“導讀者”的名字第一次傳入他的耳中。

就像每個人有著不同個性一樣,每個村落也總會有些讓夜雨感覺有趣的事蹟或者習俗。他雖然是傭兵,卻也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冒險者,好奇是驅使他前進的動力,興趣則是滋養他靈魂的糧食。

他上前加入他們的談話,在酒精的幫助下很快的和他們打成一片,勾肩搭背的討論著關於森林中的高塔主人。

酒館裡不乏真正接觸過導讀者的村民。蓄著小鬍子的商人用讚嘆的語調形容他的智慧,少女們用崇拜而敬佩的口吻描述他為她們導讀故事時的模樣。夜雨捧著已經見底的酒杯,混在人群中,聽到著迷。

他向來不是只會等待的性子,隔天日還未昇,他便踏著第一抹天光前往森林,尋找這位神秘卻又廣為人知的“導讀者”。

清晨的森林有著乾淨的氣息,樹精坐在枝梢上唱著晨歌,大氣精靈捎來溫柔又和緩的氣息。

銀塔獨自座落在森林深處,與村落隔著一段距離,卻不難找。夜雨遠遠望見它時,旭日正好東升,明亮的光輝照映在斑駁的牆面上,綠意盎然的森林反而成了陪襯。

直到走近後夜雨才發現它遠比想像中巨大。淺灰色的高塔彷彿聳入天際,仰著頭也難看得清它的全貌。樹葉交錯的影子壟罩了塔的底層,卻檔不住它以絕對優勢的地位存在,突兀而又自然。

他站在塔前仰望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哼著歌走入塔中。

塔內和塔外並不相同,卻同樣累積著讓人驚嘆的能力。夜雨的視線望過一排又一排的書籍,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圖書館,可這裡的藏書量還是遠遠超越他的想像。

陽光從塔上搭出的石窗透射而入,在昏暗的室內打出一道道清晰的光芒。塵埃漂浮在明暗分界之處,朦朧光影中,他看見了端坐在中央座位上的人影。

黑色的長袍,流瀉如瀑布的銀色長髮,兜帽稍稍拉起立在頭頂,露出一雙尖尖的耳朵。時間尚早,導讀者卻已開始他的工作,指尖滑過泛黃的書籍,低聲而溫和的為眼前的老婦人講述故事。

光線昏暗,夜雨站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安靜的看著他們。導讀者有著一雙沉穩安靜的銀灰色眸子,低聲敘述的模樣頗有幾分吟遊詩人口中精靈的影子。他並未問過更多關於導讀者本身的事,包括他的種族、過去以及經歷,酒吧裡聽來的消息雖然繁多,卻無一能達到足夠了解一個人的深度。

何況他本就乘興而來,不需要遵守太多的規則。

一上午的時間,夜雨都沒有選擇加入“求知者”的行列。他看著形形色色的人進入銀塔,有高呼驚嘆的,也有駕輕就熟的,臉上或是愁眉不展、或是百思難解,那個穿著黑袍的人總是耐著性子聆聽他們的煩惱,以溫和而簡單的方式為他們解套,儘管沒有一個問題能應用在自己身上,夜雨還是覺得這段時光受益匪淺。

他確實如同人們描述一般那樣睿智,更多的還有那份體貼入微及設身處地的用心。

他為與朋友爭吵的少年講述包容的故事,為擔憂求婚失敗的戀人講述錯過的故事,每個故事乍聽下似乎毫無關聯,仔細一想卻又處處充斥著道理。來求知的人恍然大悟的離去,臉上欣喜的表情是毫無疑問的。

夜雨看過很多這樣的表情,大多是在傭兵團完成任務時委託人臉上的樣子。他知曉這份喜悅的感染力,如同能夠親身感受一般,溫潤而又充實。

中午的用膳時間從太陽升至頭頂為始,到第一道陽光射入銀塔左窗為終。夜雨窩進森林中獵了兩隻兔子,毫不在意的生火烤起了野味。他在任務期中嚐過比這糟糕幾倍的伙食,還有活物可以吃都還不算太糟。

況且他現在心情很好,吃甚麼都是美味的。

午後的人潮來得比早晨還要急切。“導讀者”慢悠悠地出現在樓梯盡頭時,塔內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求知”的人。

夜雨還是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他並沒有甚麼需要抉擇的重大難題,卻又不願意就此離去。他認為自己也能算是前來”求知”的一員,只是求知的方面與其他人不同。

他的更多興趣是在“導讀者”本身,而非他所講述的一個又一個充滿哲理又驚心動魄的故事。

陽光嘩啦啦的朝著西邊山脈奔走,目送最後一位求知者離開後,夜雨才驚覺自己竟然又在這座塔內待了一下午的時間,等於將整天消磨在這座塔中。

他倒不怎麼後悔,畢竟陪伴他的是個非常有趣的對象,現在他也有了些足以在酒吧裡發聲的資本,而且來自以前從未有人在意過的面向。

是否真的是這座塔裡的圖書養育出如此敏銳而聰慧的人,又或者是透過他的解讀,為死氣的書籍帶來了生命?他從酒吧聽來導讀者始終獨自居於銀塔之中,因為一個人而帶來的無限神秘似乎並未因親眼目睹而消散,夜雨的好奇越盛,想了解的慾望在心頭蓬勃生長。

他不著急,耐心與等待是他隱藏在實力之下的強悍,若有足夠的時間,他必然會摸清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現在他有更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導讀者”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儘管已經無人前往詢問,卻仍悠悠哉哉的翻閱著手上的書籍,似乎篤定這個意圖不明的客人總會選擇與自己妥協。

夜雨對這樣胸有成竹的態度興味盎然,他上前幾步,看著眼前的人摘下頭頂兜帽,銀灰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不是來聽故事的,但我想知道一個解答。”夜雨開口,聲音中挑釁的意味明顯,語氣卻是明亮的。

“導讀者”歛下目光微微一笑,開口的聲音染著單純的愉悅。

“索克薩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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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拖很久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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