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

*西幻，梗與設定來自大寶貝 @诗酱 

*索克薩爾角色設定參考《特殊傳說》中的夜妖精種族

*01 02

隔天一早，夜雨趕在第一位求知者上門前便動身離去。

雖然兩人問心無愧，但讓人看見畢竟不好解釋。索克薩爾還未有絲毫表示，夜雨倒是相當自覺的提出先行迴避的要求。

他在初曦的陽光中回望了一眼安靜鞏立的銀塔，心情愉悅，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子走了。

酒吧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熱鬧。夜雨在村落停留的日子裡，已經在在這間小小的酒館混了眼熟，此刻踩著愉快的步子走入，還有不少人友善的和他打聲招呼。

他一屁股坐到吧檯邊，向老闆娘點了最貴的酒。老闆娘放下手上正擦著的高腳杯，斜睨了他一眼，塗成鮮紅色的嘴唇微微上翹。“喜事？”

夜雨也不藏著，大大方方回答。“值得開心的事。”

老闆娘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為他斟上一杯上好的麥酒，壓著杯底推到他面前，挑起眉，看向他的眼神中頗有一些試探的意味。夜雨毫不在意，舉起玻璃杯輕輕啜了一口。

黃澄澄的顏色，像是窗外遍撒大地的陽光，酒香入喉，竟也同樣的滾燙熱辣，而回味無窮。

他又細細的品了一口，才抬起頭來稱讚。

老闆娘靠在吧台上，修長的手指托住下巴，深紅色的頭髮落了幾縷在臉頰上，笑道：“我們也算相談挺歡的，你就真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了甚麼事啊？”

夜雨“嗯？”了一聲，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由失笑：“你還沒放棄啊？”

“看你態度好像不是很堅決，總得試試。別管我，職業病了這是。”老闆娘揮揮手，也不是真的想從他口中套出什麼。他們兩個都知道，身為情報集散中心的她如果真的想要知道什麼消息，多得是管道和手段，根本不需要親自詢問。這樣的對答更多是一種不著痕跡的關心，懂者便能了解，不懂者才會感覺受到冒犯。

更何況……老闆娘看了一眼仍在細細品味麥酒的夜雨。

憋不住上揚的眉角、時不時露出的有些傻氣的笑容，種種跡象只指往一個方向，連資料蒐集都不用她便能斷定這傢伙大概遇上什麼事了。

但這對她來說，可說不上是什麼好消息。

“夜雨，我這裡有個情報，值兩枚金幣，保證攸關你的人生，你要不要買？”老闆娘轉了一圈手上的銀色手環，似乎在考慮自己這麼做合不合適。

世人都當她是只認錢的情報販子，卻不知她也有自己的喜好，而且愛恨分明。

偏偏夜雨就是她特別喜歡的那一種類型。

夜雨似乎有些意外她會這麼說，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倒是稍微認真了些。“嗯？甚麼樣的情報？你總得透漏我一點消息吧，不然我會以為你不賣情報，要改行當神棍了。”

老闆娘不客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壓低聲音說道：“是關於銀塔主人的。”

銀塔主人是誰，夜雨再清楚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消息居然會和他有關，驚訝之餘，忍不住問了聲：“索克？”

“連暱稱都喊上了，你們關係可真夠好的哈。”老闆娘侃了他一句，看他訕笑的樣子哼了哼，擺擺手。“算了，我也就隨便問問，反正我早知道自己一定會心軟告訴你的。兩枚金幣就免了，你以後常來看看我就行。”

“那是當然的。”夜雨連忙趁勢而上，做出一副認真求知心虛請教的模樣，討好的笑道。“所以是甚麼樣的情報啊？”

“就沒見過你這麼關心。”老闆娘斜了他一眼，指頭藏在飄袖後面，懶懶的指了個方向。“看見那邊那群人了嗎？”

夜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在酒吧最邊緣的角落裡看到一桌披著黑色斗篷的人。他們低調而毫不引人注意，就像所有在這間酒吧暫歇的行者一樣，如果不是老闆娘的暗示，他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們。

對方似乎也正觀察著他，看見他投過來的視線後，才悄悄地把視線收回。

夜雨挑起眉，沒轉回頭，眼神裡流露出一些細碎而銳利的光芒。“看到了，他們什麼來頭？”

“不是甚麼好東西。”老闆娘開口，強硬的把他的視線拉回來，顯然還是有些顧忌。“你聽過關於‘導讀者’的故事，但你知道‘守衛者’嗎？”

“那是甚麼？”

“某個和導讀者一樣古老的傳說。”她說，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甚麼埋藏已久的祕密。“不過就和導讀者一樣，不只是傳說。”

老闆娘告訴他，原先出現在傳說裡的其實是兩個人，導讀者以及守衛者。導讀者為居民帶來解答，守衛者則監督導讀者給出的答案是否公正、合理，符合品性，以避免不適任者將錯誤的觀念傳遞給來求知的人民。

在傳說裡，守衛者是唯一有資格及能力解除導讀者任務的人。輕則放逐，重則毀亡，在傳說中這個角色還未被推崇神化，負擔著與眾生一樣可能犯錯的代價，卻更沉重。

然而一代傳過一代，從未出現導讀者不適任的狀況。他們的名稱在歷史洪流中傳送得越加響亮，身分被記憶，傳說被歌頌，湧入的人民追尋著自己的解答，而又滿意的離去。

他們已經逐漸忘記另外一個同樣背負著責任的角色。

“守衛者”隱世埋名，再也不宣稱自己的身分，卻仍日日年年的堅持著己身應有的責任，不期待導讀者犯錯，也不敢放下肩負的職責。

隨著時間過去，他們由單獨一人成為了一個群體。可能是市場賣菜的老伯、可能是隔壁種著百合花的女孩，沒有人知道他們以什麼身分生存，但卻一直存在，恪守著監視導讀者的任務，從未懈怠。

“聽起來像是一群管事過頭的狂熱分子。”聽完故事的夜雨歪著身子，不負責任的評價。“這已經不能算是監督，而是監視了吧，導讀者也太可憐，自己任務這麼重還要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還好他們消失了，不然……等等。”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望向老闆娘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你該不會是說，他們……？”他不著痕跡的朝著那桌黑衣人歪了歪頭，表情裡的疑問不言而喻。

如同他的猜想，老闆娘肯定了他的疑問。“他們認為你的出現，將會對導讀者的公正帶來很大的挑戰。你越是挑起導讀者自我的思考意識，他越容易在故事中加入主觀的看法，而那不一定代表著‘正確’，因此他們需要匡正這個錯誤。”

“聽他們在放屁。”夜雨衝口而出，難得的不加掩飾自己的不悅。“這算什麼？乖乖的聽話就當看不見，稍微有些不順他們的意就要出來阻攔，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索克平常難道只是悠悠哉哉的坐在塔裡對人說故事嗎？他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夠獨立思考起到引導作用的思想家，而是一個只會尊從指令的機器人吧！”

他的舉動過大，騷動引來了酒吧其他人的注意。老闆娘趕緊壓下他的聲音，低聲道：“你先別衝動，他們目前只是在觀察而已，還沒有打算採取實際行動。”

夜雨不屑的哼了哼，突然問：“索克知道吧？”

“這個我真不清楚。”老闆娘微微蹙眉，表情有些困擾。“關於銀塔主人的消息一向都很難取得。但如果他確實閱讀過那些書籍的話，應該是沒有道理不知道的。你昨晚在那裡過夜了對吧？”

她說得很含蓄，最後一句卻突然接上了毫不相干的話題，夜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尷尬都省了，直接質問道：“你怎麼知道？”

“不要質疑情報商的能力。”老闆娘笑了下，只是勾動嘴角，笑意絲毫沒有傳進眼裡。“不過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我怕他們會把矛頭轉向你。”

“這樣更好。”夜雨絲毫不在意，相反的，他下意識的撫上隨身配著的長劍，眼角閃現出了一些銳利的光芒。“我倒巴不得他們能來找我。”

老闆娘看著他半晌，嘆了口氣，終於沒再說話了。

她怕的就是這樣的反應，卻知道無論她以甚麼樣的方式敘述，最終都無可避免的會導向這樣的結局。

導讀者的存在本身即肩負著太多的爭議，而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的漠視。必須有人，像夜雨這樣的人，才有可能擾動這個平衡，開啟局面，產生改變，無論是好是壞，是成功或失敗。

她看著已經毫不掩飾自己戰意的劍客，在心裡默默為他們祈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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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為什麼更新這麼少還拖這麼久？

A.因為期末害死人.......

順便大家端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