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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家/繁中
*喻黃不拆

【喻黃/索夜】城 05

*前世索夜,今生喻黃

*一切都是胡說八道(。

*01 02 03 04




這世界的誕生,是先有天,才有地,先有一顆石頭,才有一座城。

索克薩爾舉起手中的法杖,暗藍色的咒文從頂端浮現,緩緩的沒入瑩著藍光的石頭之中。他低聲唸了一句祝詞,看著光芒慢慢平息下去,恢復成原本微弱的模樣,結束今天的祝禱時間。

幾乎是放下法杖的一刻,殿外便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索克!”

人未到,聲先至。索克薩爾將法杖小心地置回祭壇旁,抬起頭來便看見夜雨聲煩踩著殿外映入的光芒朝他走來,燦爛的金髮梳成一束馬尾紮在腦後,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的練習服,而是繡有藍雨皇家徽章的輕甲,冰雨別在腰際,顯得英姿颯颯而氣宇非凡。

索克薩爾笑了笑,稍稍調亮神殿的光線迎接他的到來。“是今天啊?”

“對啊!王軍第一騎士團!而且還是駐守神殿特別團,從今天開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出這裏啦!”夜雨聲煩興奮的說著,蔚藍的眼睛裡像是盛滿了巨大的喜悅,溢出成了點點光芒。“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索克薩爾微微一笑。成為王軍騎士的一員是夜雨聲煩從小說到大的夢想,這點身為摯友的他再清楚不過。如今見習騎士終於在考核中脫穎而出,成功得到騎士團青睞,而且還是最具威名與公信力的王軍第一騎士團,這讓他怎麼能不開心。

他看了一眼還在手舞足蹈的友人,慢條斯理地從長袍口袋中拿出一塊綴著深藍色流蘇的石牌,遞到夜雨聲煩的手中。“給,是賀禮。”

夜雨聲煩好奇的端詳:“這是甚麼?”

“護身符,我親手寫的。”索克薩爾笑了笑,隨著他的語音,石牌發出了小小的光芒。“你可以把他別在冰雨之上,他能為你帶來力量。”

“第一術士親手寫的護身符嗎,聽起來很不錯,我收下了。”夜雨聲煩揚揚石牌,笑得露出了小小的虎牙,隨即話鋒一轉,問起了其他事情。“對了,你快要進行第二次記憶繼承儀式了對吧,時間定了嗎?”

索克薩爾點點頭。“定了,就在下周,滿月的晚上。”

“那好,我去拜託騎士長讓我擔任那天晚上的護衛隊,這樣就可以近距離的保護你了!”夜雨聲煩躍躍欲試,興奮得幾乎一刻也坐不住,索克薩爾半是無奈半是好笑,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別太激動。

“只是一個繼承儀式,不會有甚麼危險的。”

“這可不一定,至少讓我全程看著,我也安心。”夜雨聲煩反手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那一年,浪靜風平。

 

索克薩爾第一次見到夜雨聲煩,是距離今日約莫十年前的事。那時的他已經被送入神殿接受培養,在大部分的孩子還提著褲子玩泥巴的年紀,他便已經在神殿中讀過一本又一本厚重的術法書籍,雖然不至於討厭,但畢竟有些無聊。

那個誤打誤撞闖入地下神殿的孩子成了乏味生活中的一道彩虹。

雖然沒有明文禁忌,但索克薩爾一般不會離開地下宮殿,至多不會離開地底的範圍。他雖然貴為未來的第一術士,但自有記憶以來卻是第一次接觸到與他同齡的孩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孩子開朗又話多,陽光、熱情,與他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他說他是為了追一隻稀有的白色蝴蝶,才從宮殿裡跑了下來,通道的咒文不曉得為何沒攔住他,才會讓他跌跌撞撞的跑進這個可以算是禁地的地方。

雖然明知自己應該斥責他的莽撞與無禮,索克薩爾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身上那種鮮活的氣息吸引。隻身一人在神殿中接受培養,對於玩心正重的孩子還是有些嚴苛,夜雨聲煩的出現非常及時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兩個人手拉著手在神殿外的草皮上談了一下午的天。

夜雨聲煩在言詞間透露出不少個人訊息,如果索克薩爾沒有猜錯的話,他大概也是世家貴族的一份子,說不定還是皇族的親戚,那麼地下宮殿的咒文對他起不了作用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管他是真的誤闖進這裡,或者是因為甚麼其他原因,他的出現都讓索克薩爾一直以來煩悶無趣的生活出現了光輝。兩人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對方便又從那個通道裡搖搖晃晃地跑了回去,直到再也看不見蹤跡。

這樣的友誼被小心翼翼地保存下來。

自從知道索克薩爾沒辦法離開地下宮殿,夜雨聲煩便時常稍上一些地面上新奇的玩意兒給他,有時是市集裡新鮮的水果糖串,有時是他家又收到的異域貨品,兩人在神殿裡或神殿外玩成一團,無憂無慮,不亦樂乎。

夜雨聲煩自小就展現出極大的劍術天份,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認為他遲早有一天能加入王軍的騎士團,因此對於這樣微妙的關係,侍奉的神官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他在神殿裡來去自如,倒也沒出過甚麼問題。索克薩爾也明確的表達過對於夜雨聲煩造訪的開心,以及希望他能時常出現的期盼。

在兩人關係日益升溫的同時,身為未來大祭司的他也一刻不停的接受著訓練,從基礎的術法操作,到對於基石各式變化的認識,乃至於每月一次與國王的會談,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步上軌道,他也在期待與緊張中迎來了第一次的記憶繼承儀式。

記憶繼承儀式對於索克薩爾來說,是堪比誕生的大事。上一代索克薩爾將接收而來的記憶以及自己的記憶放置在基石之中,透過儀式傳承至下一代身上,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儀式是在夜晚進行,由神官負責,王軍第一騎士團護衛。當時還只是見習騎士的夜雨聲煩對此表示了極大的不滿,甚至揚言要偷留下來觀看儀式,被索克薩爾好聲好氣的勸了回去,一來是省得他惹事生非,二來則是不希望他擔心。

記憶繼承儀式對身體是很大的負擔,這也是為什麼歷任的索克薩爾都必須等到一定年齡才能接受繼承,稍有不慎不光只是記憶混亂而已,從此迷失自我、沉淪在百千記憶之中無法清醒,也是可能發生的事。

他在神官的引導下沐浴淨身,隻身一人留在神殿中央,對著微微發出光芒的基石唸頌咒詞。即使做好了準備,那些記憶一股腦地湧進腦海中時,他還是被沖擊得失去了意識。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非常不好過。他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刻,各色各樣的記憶在腦中飛舞盤旋,有時繽紛多彩,有時灰暗壓抑,他知道自己不能迷失在這些記憶之中,卻找不到脫離於此、重新找回自己意識的辦法。

夜雨聲煩來探望過他幾次,都被神官在殿外攔了下來。他既心急又焦慮,卻束手無策,只能每天從神官的口中打探消息,暗自為他祈禱。

好在這樣的情況到了第六日開始好轉,索克薩爾在漫漫記憶海中找到了訣竅,直到將最後一筆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也規整入檔後,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接受了記憶繼承後的索克薩爾明顯得不一樣了。

夜雨聲煩總打趣他,如果在接收記憶之前,他是塊璞玉的話,那麼接受記憶之後的他就是出鞘的劍,變得更加鋒利而能幹,索克薩爾對此不予置評。

在接受記憶之後,他開始會使用已經失傳的、只記載於古冊上的術法,對於事物的看法也漸漸產生變化。神官們總說他似乎在一夕之間成熟許多,然而索克薩爾自己卻清楚有些東西依然保留在心上,並未隨著記憶的接收而遠去。

譬如看見夜雨聲煩時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譬如即使商討要事時也仍然真誠的眼神。

他沒有和別人提起過,不過在那些記憶混亂的日子裡,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金色頭髮的小少年是如何穿過那些似夢似幻的記憶,拉著他的手,領著他一步一步從最深層的記憶海洋之中走出來。

在接收記憶以前,他一度不解為何歷代的索克薩爾皆能承擔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卻又不至於迷失本心。

但實際經歷過之後便會發現,只要有所依藉,其實要區分兩者並不困難。

夜雨聲煩是他心中一道隱秘而溫暖的明燈,帶領著他在黑暗之中行走,而不致失足墜落。

第一次記憶傳承後的第三個春天,索克薩爾學會了將自己意識投影至他處的術法。

這是歷代索克薩爾慣用的手法,如此一來即使無法離開地下宮殿,也可以透過意識的移動去完成一些事情,包括瞭解藍雨城中的情況、與國王臨時會談等等。

索克薩爾第一次將自己投影到城中心的中央廣場時,繁華無雙的景色便帶給他非常大的震撼。

來往叫喊的小販、穿著異國服飾的旅者,舞女穿梭在出手大方的商人之間,歇息的力士猛地灌下了一大杯金黃色的啤酒。

——這就是藍雨,就是他將傾盡一生之力守護的城。如此生機勃勃,放肆、自在、鮮活。

他的法力尚且沒有那麼豐沛,足以隨心所欲的讓人看見或者看不見他。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長期與他往來的緣故,夜雨聲煩對於來自他的術法感應特別靈敏,稍有波動便能敏銳地察覺。他穿越壅擠的人潮,在人山人海中準確的發現了索克薩爾的存在。不同於街上其他人漠視、甚至是穿越他而過,他能完整的描摹出對方的形貌,就好像他真正站在這裡一般。

從那以後,索克薩爾便常常運用這項能力和夜雨聲煩偷溜出去逛大街。

雖然無法觸碰,但得以親眼見識那些曾經只存在夜雨聲煩口中的事物時,他還是顯得興奮非常。他們穿越熱鬧的市集、雄偉的宮殿、騎士們操練的陣地以及城外引泉水澆灌的花園。索克薩爾與夜雨聲煩並肩而坐,草葉從他的虛影之中穿過,他卻彷彿聞到了來自泥土與水原的鮮活氣息。

第二次記憶繼承儀式時,夜雨聲煩如願的爭取到了護衛儀式的位置。他站在神殿最外側,索克薩爾由內堂出來時正好和他四目相對,夜雨聲煩朝他做了個鬼臉,不巧被眼尖的導師發現,挨了一頓訓,他望著他聳拉著腦袋的樣子,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來。

只要有夜雨聲煩存在的地方,似乎就不存在陰影與恐懼。

第二次記憶繼承儀式很成功,儘管他仍然在接收記憶時被沖擊得失去意識,但這次卻只花了三天便完全清醒,從容不迫的樣子像是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甚至還能帶著微笑地向在他身旁守了三天的夜雨聲煩打招呼。

這次記憶繼承接收的主要是歷代索克薩爾的後天能力,包括醫術藥術,甚至是占卜和預言。他越來越常把自己關在神殿的內堂,一關便是好些天,誰也不能打擾,而新進騎士團的夜雨聲煩則是隨著王軍東征西討、救民扶傷,同樣一刻不得閒。

索克薩爾特別為兩人設置了一道連絡術法,作為媒介的是一對造型特殊且質地乾淨的淺藍色水滴晶石,夜雨聲煩將他串成項鍊戴在脖子上,只要心裡動念便能互相聯絡。

即使不常見面,兩人也仍然帶著安放於心上的關心,繼續朝著各自堅定的目標走去。

索克薩爾成年那年,他正式接下了藍雨大祭司的職位。成年禮、接任禮與最後一次記憶繼承通通撞在同一天,神殿裡忙得不可開交,連駐守的騎士團也被抓下去一同幫忙。

這次儀式是唯一開放部分民眾觀禮的儀式,由騎士團挑選一百名符合特定資格的人前往觀禮並接受祝福。除了皇室成員以外,一般民眾對於大祭司的概念更多來自於國王對其的尊重和敬意,對於索克薩爾其人則是抱持著又景仰又好奇的心態,爭破了頭也想一探究竟。

儀式仍然在夜晚舉行,當索克薩爾穿著紋路複雜的祭服從內堂走出來時,神廟中充滿了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夜雨聲煩站在護衛軍的第一排,看著他熟悉的人自遠走近,眉眼仍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抹不去的堅定執著。

他從國王手中接過代表身分的權杖,並以此作為法術媒介,將引渡自基石的祝福分散給所有在場的觀禮者。藍色的光點自空中撒落而下,觀禮的群眾連連發出讚嘆的聲音,夜雨聲煩隨著騎士團一起單膝跪下,將手抵在胸前,如同將誓言打入心臟一般獻上忠誠。

索克薩爾朝下望去,卻看見那人抬起頭來偷偷給了他一個笑容。

記憶繼承儀式安排在最後,前來觀禮的民眾僅被允許停留至接任禮結束,少了人聲鼎沸之後,神殿裡又恢復了往日寧靜祥和的樣子。他站在微微發著光的基石前,深吸一口去,如同過去一樣,將自己的手輕輕安放上去。

藍色的光芒迅速將他包圍,但和之前不同的,在那些光亮從他身上緩緩退去之後,索克薩爾沒有失去意識,而是站在原地,慢慢睜開眼睛。

那是一種乾淨透亮,幾乎和水晶一樣清澈的眼神。

至此,他正式成為藍雨的大祭司,與城同生,為城而死。

典禮結束之後,夜雨聲煩迫不及待的用兩人特有的聯絡術法聯繫上他,索克薩爾剛換下繁重的禮袍,便感應到法術的波動,隨後就是夜雨聲煩難掩激動的喋喋不休。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聽著,對於他的祝賀,還有典禮上發生的趣事和細節並不特別感興趣,卻喜歡他那樣叨叨絮絮而生機勃勃的關心。

畢竟折騰了一天,索克薩爾其實有些累了。他靠在床頭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擺弄著通訊用的水晶讓自己保持清醒,不過沒撐多久,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夜雨聲煩雖然總是大大咧咧的,真的在意甚麼時心卻比誰都細。當他發現對面沒了聲響時已經有了猜測,調動通訊水晶上顯示畫面的術法後,果然看見索克薩爾已經靠著枕頭,呼吸平穩的睡著了。

他在人前幾乎不曾有過失態,這種聽人說話聽到一半睡著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發生。然而夜雨聲煩看著他熟睡的面孔,心裡卻只軟的一蹋糊塗。無論他的身分怎麼改變,第一術士也好、大祭司也好,對他而言他永遠是那個在草地上好奇的問東問西的奇怪小孩,時光與經歷確實在他身上埋下改變的種子,然而總歸有些東西是來自本質、不那麼容易改變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畫面上平靜安穩的人,湊上前去,隔著術法形成的幻象輕輕吻了他的臉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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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開了一個新篇哈哈哈~

索夜終於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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